她道:“只是看过。”
“哦,我忘了你是学新闻的,算半个中文专业吧。”
笑柔微笑:“就是因为学这个的,我发现我现在都有些迟钝了。”
“你还在焦急宁老的采访?”
笑柔一愣,抬头正对上杜哲衍的眼睛,他眼角狭长,笑起来微微地上翘,不可否认他长得很好看,那微笑有些蛊惑人的魅力,像迷雾笼罩的森林,迷离而深邃。
“下个星期就要交稿了,我准备再多打几次电话预约。”
“言方也认识宁老,他不知道你有任务吗?”
笑柔心里苦笑,她出来的那会儿言方已经离开了,现在快十一点了,估计他也到了上海。
“他挺忙的,况且是我自己的事,怎么好意思和他说。”
杜哲衍哦了一声,双手插在裤袋里,悠闲地和她走到停车场,来到车前,他说:“这次我送你回去,当是感谢你请我看电影,你不会再拒绝了吧?”
笑柔扑哧一声笑道:“感激不尽。”
杜哲衍依旧送她到河坊街口,笑柔跳下车正准备和他告别,没想到杜哲衍也从另一边下来,他说:“夜深了,我送你进去。”
笑柔不好意思至极:“不用,路灯都敞亮着呢。”
杜哲衍笑道:“走吧,夜深了,你放心,我还不放心你自己走呢。”
笑柔怔了怔,尴尬不已,只得跟上他。其实家里离街口不远,只隔着一道宽敞的街道,只是那些巷角里偶尔乍然响起的猫叫声怪吓人的。
两人并肩走着,安静的街道上只有鞋子摩擦着石板路发出的轻微声响,明黄色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拖得斜长,迤逦而行,寂寂地爬到墙上又回到地上。
晚春的空气有些闷,到了晚上又变得湿凉湿凉的,微风沿着街道拂过身体,钻进衣衫里就觉得有些寒意。笑柔恨不得走快些,这样的气氛令她局促不已。
不一会儿便到了家门口,杜哲衍停下来对她说:“我知道过两天宁老会去桥山。”
“嗯,桥山?”笑柔还没反应过来,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可以去试试。”
“可是……桥山不是度假区吗?”
杜哲衍冲她笑,笑容里透着些她看不明白的意思。他说:“会有机会的。”
她还是不明白,杜哲衍好像话里有话,意犹未尽。
这时从他们后面走过来一个人,是周婶,她看见笑柔和一个男人站在家门口,好奇地打量了会儿才认出是杜哲衍。
她笑着说:“杜先生,原来笑柔今晚和你出去了?”
怎知杜哲衍也没说他和笑柔是半路遇见的,而是说:“我看夜深了,送她到这里,我先走了。”
笑柔说了谢谢,目送他离开后也转身进门。
周婶问:“你怎么也认识他了?”
笑柔解释说:“您别误会,我本来约了宵宵,可是她没来,我和杜先生是碰巧遇上的。”
周婶冲她笑:“我没说什么,你紧张个啥?”
“我……”她才明白周婶和她开玩笑,一时被戗在那儿,尴尬得不行。
[4]
春日里的天气阴晴不定,总叫人难以捉摸。笑柔这段时间的心情应景极了,她一直为采访宁老的事急得焦头烂额,从未放弃过预约,也从未成功过。
她的情绪化越来越严重,有时候经常一声不吭地出门,一声不吭地回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本来晴朗明媚的天空猝不及防地下起瓢泼大雨,笑柔搬了张凳子坐在院外的屋檐下,看着密密麻麻落下来的雨滴发呆。
周婶问她有没有把卧室的窗户关上,她想也不想就说关了。
等到雨停了,她才磨磨蹭蹭地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