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藤一直窝在角落里看他的漫画,似乎这边吵得火热的一群人都与他没任何血缘关系。直到涂老爷子说出要他们同班的决定,他才抬起头,心悠也才看清他的相貌。
他细长的眉眼,皓齿薄唇,虽然不及刚刚那个男子俊逸,但脸上那抹似有还无的邪魅,却让他多了股沙哑的性感。
而此刻的索心悠只是个懵懵懂懂的黄毛丫头,还懂不了一个男子不同寻常的美。她看到的只是他洞若观火的眼睛,凌厉地剜着她,直到看得她发毛,她以低头躲闪开他的眼神当作服输求饶。
但涂老爷子的决定向来是不容更改的,涂藤虽然满心愤恨,但也无能为力。怨只怨多了这么一个野丫头,看来他以后的生活要一直搅和上一个她了!
“一个班就一个班吧,随便!咱们家要是房间紧张,让她和我住一个屋我也没什么意见,全由爷爷说了算呗!我先上楼去给咱们家的贵客腾地方去了!”
涂藤把漫画甩到茶几上,没好气地抛下这么一番话,散散漫漫地走上楼去。
涂世朋见涂藤这副不遂他心意的模样,想来他一直偏爱长孙涂远,也是正确的了。
于是他又转向身后的涂远道:“心悠,这是你涂远哥,今年刚考上重点大学,以后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我这群儿孙,也就这么一个能为我分忧的了。”
心悠又望向刚刚迎着阳光向他走来的那个男子,原来他叫涂远,很适合他的名字呢!
而在涂远眼中,心悠也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她的五官秀雅绝俗,因为初来涂家的拘谨局促,时常含辞未吐的羞赧神态,更显出她的娇怜可人。虽然她穿着不入时的明黄色格子衬衫,洗得有些泛白的牛仔裤,但这也掩不住她内心对待无端的宠辱仍安之若素的骄傲。
凝视着索心悠,涂远心中不禁冒出韦庄的一句诗: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冻梅花。
看那丫头娇羞地低垂着头,他也不好意思把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太久。
只听爷爷又继续发话道:“心悠,以后在这个家里,你也随着涂远他们叫我爷爷吧,前面再加个姓氏感觉怪生分的。涂远,你先带心悠到楼上看看住宿环境合不合意。过会儿下楼再给老索头回个电话,免得他在那边瞎着急。”
“刚才您在火车站一接到我不就已经给爷爷打电话报平安了吗?爷爷只要知道我在您身边,就不会有不放心了。还有,您安排我住哪儿,我都满意。”
心悠这样说,其实只是想少给人家添麻烦,而这些话入了周梦云和涂清的耳朵里,却只是这个小妮子在耍心机谄媚,以哄骗老爷子开心。
涂远谦和地向郑秘书交代妥帖后,伸手接过行李,示意心悠跟着他,便带她上了三楼。
由于房屋构造的原因,公寓三层并不宽敞,除了一间储藏室,便是十来平方米的客房。而且客房内有个边门通往天台,文艺上说是好意境,但北京这四季狂风肆虐的气候,住起来并不好受。
心悠看这地方清幽简朴,并没有铺张奢华,倒觉得心安了不少。
只是她与他们初次相见,还有涂爷爷坐镇,但他们却已经敢肆无忌惮地对她羞辱外加嫌恶,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心悠已经预感自己以后每天都要过如履薄冰的日子了,只是一旦她失足陷落,谁会来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