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夸奖道：“是啊，老妈你真聪明。”

母亲思量了一会，说：“可那新房子的房产证也没写你的名字吧，万一你们以后离婚了怎么办？”

我佩服母亲想得周全，她要是有个女儿的话，绝对不会嫁的吃亏。我用埋怨地语气说：“现在婚都没结，你就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母亲急急地“呸呸呸”几句，说：“我是担心你啊，你一没本事，二没学历……”

我打断母亲的话，说：“实话告诉你，那女孩子的眼睛有点不行，她家就指望她嫁个能照顾她又不会变心的人，所以也不在乎房子的问题。”

母亲像恍然大悟过来，说：“难怪，这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找个太优秀的，到时人家会嫌弃你。这样也好，你们安安心心过日子，生个孩子我给你们带。”

我心里酸酸的，母亲不仅相信了我，还替我想好了以后的生活。她一直都认为我是属于那种没什么出息的人，能娶个普通的老婆就不错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对大大咧咧的佳佳感到满意。假如我带个光艳四射、披金带钻的女人回家，母亲反倒会大摇其头。

房子的事就这样被我说通了，母亲叫我联系好了买家，就自己拿着房产证去办理，不用再问她了。我为母亲的慈爱胸怀而流泪，羞愧得恨不得拿砖拍自己脑袋。

严博的那个朋友替我物色了一个爽快的买家，没有过多的纠结，把房产证过户一下，二十多万元就打到了我账上，就像交易了一部二手电视机那么简单。

当我拿着存折，坐在黄金广场的石阶上大口大口地吸烟时，我感到自己像被取走了魂魄，只剩下一具躯壳等待着被风吹走。我不再属于我自己了，我只属于那个眼睛失明的女孩子。母亲要是知道她的儿子在干什么，肯定会后悔当初怎么没把我溺死在尿盆里。

我按约定好的时间，每天上下午准时去左燕那里一趟，偶尔帮她买一两张新出的音乐碟片。左燕极喜欢听音乐，尤其是外国歌曲，有一次我问她要不要去买一架钢琴，没事可以弹弹，也好打发时间。她便苦笑一声，说以前弹烦了，现在不玩这种东西了。

我还买了几本菜谱，像以前看赛车画报那样，仔细琢磨和研究，照着菜谱上的花样学会了好几种菜，当起了一个标准的厨男。因为抽不开身去外地的医院，我便委托严博去帮忙联系，看哪家医院能快点治好左燕的眼睛。但严博又委托了其他人，其他人又委托了其他人。这样一来，好几个月都没有消息。

那天我终于冲严博发了火，在电话里我对他骂骂咧咧一番，说：“你再不亲自去给我办妥这事，耽误了人家的病情，我就跟你绝交。”

严博不敢应声，第二天就请了假，丢下手头的事爬上一列火车赶往另一座城市。在火车上，他又心有不甘，打电话跟我说：“我好像没欠你什么，你凭什么对我呼来唤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