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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洞窟艺术(4)

世界艺术史(第一卷):艺术发轫 作者:艾黎·福尔


猛犸象雕12500年前,驯鹿角,长12.4厘米,宽6厘米,厚1.5厘米,伦敦大英博物馆

后来,艺术家们找到了更快捷的雕刻方法,并且开拓了创作视野,于是冰河时期的一切兽类都在艺术中得到一席之地,有猛犸、熊、野牛、马、鹿,尤其是驯鹿。在史前艺术中,我们看到驯鹿的千姿百态:有的休憩或者徐行,有的低头吃草,有的扬蹄飞奔,有的迎风嗅味,有的鹿角垂肩,还有的被猎人追逐。有时候,猎人也被刻画成赤身露体,遍体长毛,手握猎叉,匍匐前进。某些雕刻的内容从来没有超越直观表现的范围。鹿角上的线条一气呵成,划痕颇深。艺术家对于创作对象了然于胸,根本无须连接线条,只需画出线条的主要走向,描摹出形象的神态,突出其特点就行了。他们画马头,只画马的鼻孔和嘴部;画鹿,则突出纤细的鹿腿和尖尖的鹿蹄,鹿角像舒展的海藻或飞舞的大蝴蝶,鹿胸如刀劈般方正,而臀部则较为削瘦;画猛犸则注重巨大的腿部和多毛的身躯,又圆又阔的脊梁,长长的牙,狭小的头颅,细小的眼睛;画野牛,则渲染高低不平的背部,有力的颈部,坚硬的膝弯。他们笔下的牛是斗牛,是冲锋陷阵的猛兽,是势不可挡的庞然大物,也是在猎人棍棒驱赶下拼命逃窜的猎物。这些笔力雄健的形象,再现了猎人们的全部生活。在严酷的环境中,猎人们在河边,在浩瀚的密林里,在洞穴内,熬过干旱的白昼,挨过星光闪烁的寒夜,度过剧烈动荡的一生。

没有其他任何一种人类社会能像猎鹿人部落那样紧密地和环境融为一体。打猎和捕鱼是他们的生活目的,也是他们的生存手段。艰苦的生存斗争即使在傍晚,在夜间,在洞穴里,仍旧进行着。洞穴属于土表层,猎人们要住进去,就必须把狮子和熊赶出去。猎人们的述说、儿童的提问、艺术家的创作、男人们以木石为工具从事劳作、妇女们的劳动,这一切人类活动都离不开森林和水源。在原始人的洞窟里,地上铺着兽皮和兽毛,堆着兽骨和兽牙做的工具,垫着草茎,用干叶铺垫成床,将枯树枝码成引火的柴垛。在洞的顶部,大大小小的钟乳石垂垂然,潮气凝结成水珠挂在洞壁上。寒冬的夜晚,人们围火而坐,讲述传说。濒死者的灵魂,传世复活的幽灵飞荡成形,凝聚在变幻不定的显灵神物的深处。原始人认为死去的野兽会复活,被杀死的野兽会嘲弄猎人。被部落常年捕食的野兽,其骨头经过加工,最终被部落视为保护神。于是,应该把这些兽类的形象藏之于洞穴最隐蔽、最黑暗的角落里。在洞穴的最深处,保护神的威力因神秘和黑暗而倍增。壁画终于产生了,这是些综合性的宽大绘画作品,用琥珀色、硫黄色和黑色描绘着无限久远的形象,在黑暗中,鹿、野牛、马和猛犸,还有人身兽面拼合的怪物,看起来使人恐惧。有时,在杂乱无章的群兽形象中,会出现一些精彩的形象,例如在阿尔塔米拉壁画中,看得出某些作品只能出自大艺术家手笔。它们构图沉稳、简练执着,形象优美,飘逸起伏,如同云纹锦缎,主题过渡隐蔽自然,作品的生命力充沛激烈,具有不可思议的创作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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