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完头发以后,我再次试镜,效果果真好了许多,图象一下子饱满了起来。我被通知参与面试。人事处的领导说:如果要用,我们也只是先借用,借用期一年。如果不合适,我们会退回去,你怎么办?我嘴上说,那就全当是我的一次经历吧,心里想的是,只要我来了,你就不可能把我退回去,我有实力。最后,我给负责人留了一封信,再次真诚地表达自己,我特别强调了自己的学习能力,我认为,在一个新的要求更高的环境里,学习能力至关重要。
在那段时间,我曾经三上北京,试镜,参加学习班,面试,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最后一次,我是带着满心的期待回到长沙的。我想,如果苍天有眼,它会给我这次机会,我是一个认真努力的人,苍天会眷顾我的!
借调令很快到了长沙,我欣喜若狂!长沙台的领导真的恼了:接连一两个月,我的多个调令闹得他们不得安宁。我的档案已经发到了海南台,人没走,中央台的借调令又来了,调就调吧,还借调,多难办啊!中央台的借调令很急,调令希望我9月20号以前到中央台报到,但调令到达长沙的时候已经十几号了。当年能调中央台,在地方上是一件惊天的事情,谁能轻易获得这样的机会?谁又会轻易放弃这样的机会?我知道领导很恼。论年龄,他们都是我的长辈,他们亲眼看着我长大,当我这样毅然决然选择离开的时候,我知道他们心有伤感。伤感什么呢?是我的去心已决,还是他们没有为人才创造更好的条件?后来领导集体开会商议:放人!
就这样,我的实质关系还在长沙,档案却在海南(后来海南台台长见我出现在中央台的屏幕上,好半天没法自圆其说),而怀揣着中央台的借调令,1992年9月19日我到达了北京。到达北京之后,我突然想起到达的日子:9月19日,久又久,我对自己说,我走不了。
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的前身,是中央台对台部,人数不多,大都由其他各部抽调而来。和我同样从地方台调来的主持人还有其他四位,其中包括观众较为熟知的程前,我是他们当中最后一个到达北京的。关于我们的分工,似乎在我到达前就已经确定。综合各方面的条件,领导认为我应该主打新闻。这既在我的期待之外,又在我的意料之中。在地方台我的新闻就播得不错,但是生完孩子以后,我转向了专题新闻的主持与采访,像这样单纯地播音已经至少生疏三年了。更重要的是,如果只是单纯播音,我为什么要抛家舍业地非来中央台不可呢?就因为出镜的时候能把身后的长沙地图换成世界地图吗?
国际频道开播在即。我们新闻组总共十三四个人,负责每天十分钟的《中国新闻》。什么是对外新闻,怎么做海外的华人观众才乐意收看,对我们每个从业者来说都是崭新的课题。
这些课题让我暂时放下了个人的困惑,一心一意地投入到新节目的开播准备中。当时,我们能借鉴的资料很少,大家在一起看过几档台湾地区的新闻节目,我们知道有不少台湾的从业者是在美国学的传媒,或许,他们做节目的一些感觉是可以参照的。
我发现,台湾的新闻主播对新闻很投入,不像我们当时已经习惯的一切都是恒定的状态,那种状态的千篇一律,使播报者在镜头上毫无个性可言。一件事情由不同的人做,为什么会没有个性的差异,逻辑上讲不通嘛!后来我们了解到,海外观众最不能接受的除了新闻内容的空泛之外,还有播报者一成不变、慢条斯理、缺乏生气的出镜方式。他们戏称我们的播报者永远只有一男一女,因为他们看不到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