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在她到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有了写篇诗歌的冲动,按照他序言里的说法当时他的内心仅仅是一个念头,甚至有些猥琐的想法。然而随着时间的展开,他的冲动愈来愈剧烈,贝亚忒丽丝所携带来的世界全然完整的到来了。这一度使但丁狂喜不已。这个诗篇写成后正是贝亚忒丽丝将之邮寄了出去,此后作品引起了轰动。如果没有这个贝亚忒丽丝,但丁的诗歌命运难以想象。后来坊间流传的是,但丁作为一名诗人,他的诗作令人惊讶,他的天分在后来的监狱里先是得到了承认,他被监狱里用来抄抄写写之外,还写过若干篇在内参上出现的署名文章。真正赏识他的还是贝亚忒丽丝认识的那一位编辑,此人后来去了美国。贝亚忒丽丝和他的认识几乎就是一个多情文人骚客的现代版本,贝亚忒丽丝的初夜据说就是献给了他,当时他花了不少钱,在但丁的诗作爆了大名后,这一切风流韵事随之沉渣泛起。
当时但丁只是将一个信封交给了贝亚忒丽丝,贝亚忒丽丝当时问他是什么东西,上面并没有地址,但丁意在作为献歌献给贝亚忒丽丝的。当他告诉贝亚忒丽丝是一个作品后,贝亚忒丽丝后来自作主张的将之寄给了那个编辑家。编辑家因为重感冒而推迟了出国的行程,他在病榻上读完了一封陌生来信和作品。他兴奋的一夜没有睡好,第三天但丁的重要诗篇以连载的方式见诸报端。诗篇连载,本属罕见,却能一时洛阳纸贵,更为罕见。
当诗篇连载完后,编辑家已经去了美国,他是在一个越洋电话里得知了这一情况。他那会正为时差,和累累生计而心烦意乱,他只是在电话里淡然的说了一句:当然。
读者诸君已经知道,但丁的诗作是在监狱方墙内做成。显然他的生活发生了一个重大的转折,他出事了。让我们还是回到那个午后,但丁和姐姐正在喝酒。
事实上,但丁作为一个双重身份的人物切入了这个故事,他既是一个参与者,又是一个旁观者。一个但丁微微红着脸看着姐姐,时而举起杯子,应和姐姐的叹息。另一个但丁飘在天花板上,默默淡然的注视着两个人物的动静。他知道事实的真相,略去了一些生活的细枝末节,他对之只有静观其变的份。有时候但丁会觉得他们姐弟二人在下午的喝酒更像是对弈。这个局面正是被到来的贝亚忒丽丝打破的,她从旋转楼梯上来,然后站在了门口。阳光衬托着她的身影。但丁第一眼就迷上了她。在她的脸上,有一种光。(此句出自但丁的诗篇)。门口的一刹那,但丁后来向她是这般描述的,那会儿,你不是来自人间,而是来自天上。但丁还在他的一份诗学笔记里说,每个人都有一个贝亚忒丽丝。但丁的话换来了贝亚忒丽丝的一吻。有理由相信但丁生活在一层美丽和甜蜜的眩晕中,他相信这同样也是一次命运的赐予。
但丁看见贝亚忒丽丝和姐姐在旁边的房间里嘀咕着,姐姐操着K城的方言,但丁几乎没有听懂其中的一句话。他只得坐着不动,别无他法。但是但丁能感觉得出来,有什么事情在缠绕着姐姐,它们像一根根藤蔓恣意而疯狂。姐姐那些微的酒意很快就消失殆尽了,她和贝亚忒丽丝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略显苍白。但丁问姐姐,怎么了?姐姐说没有什么。但丁知道姐姐是不会吐露什么的。姐姐要贝亚忒丽丝坐下来,然后给她斟了一杯酒。贝亚忒丽丝的手指细长,指甲犹如美釉光洁而柔和,上面涂成了一朵朵的小小梅花。她的皮肤很白,比姐姐好还要白些。姐姐给但丁以及贝亚忒丽丝作了介绍,“哦,那刻,那刻,他们将杯子碰了碰,也将眼神碰了碰,那咯啷的脆音仿佛心底的回声。”(但丁诗句)她说起话来,语绵音软,令人难忘。但丁知道她是苏州人氏,是姐姐的好友。好的程度拿她们的话来说,就是闺中密友。她们无话不谈的。姐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