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八爷一看,真的,有隐隐约约的白呢。不过,人不拿手电照,倒没啥,要是手电一扫,肯定扎眼。老栋悄声说:“取了取了,铺上。好容易有个线索,别断了。”土登嘀咕道:“大雨夜的,谁拿手电照你呀?”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取了。
取下塑料,铺地上,孟八爷顺势爬下。这下,他不怕感觉中的脏了,而且,蹲久了,腰背都酸疼,一爬下,顿时轻省了。土登也爬了。老栋说:“我去给他们说一下。”就摸黑过去,不多时,便传来沉闷的滚动声,渐渐往山下去了,可能是老栋不小心踩下了石头。
土登悄声嘀咕:“小驴娃放屁自失惊。这会儿,人家睡得沟子里没脉呢,谁来观察你的塑料纸。”
孟八爷深有同感,想迎合两句,又觉不该背后议论人,就没搭言。
没了塑料纸的遮挡,雨肆无忌惮地泼,衣服很快湿透了,粘得皮肤很难受。而且,凉意越来越浓,渐渐渗往心里。不一会,塑料纸上也汪了水,这样,前心后背都没一点干处了。
孟八爷担心自己究竟能支持多久。
土登悄声问:“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是我说的?”
孟八爷想,这话,还用问吗?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但还是悄声安慰道:“不一定。不过,你别害怕,没事不找事,有事不怕事。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
“我是担心爹妈,”土登叹口气,“……都是那枪惹的祸。”
“啥枪?”
一提枪,土登来了精神,说:“差不多顶个快枪呢,也用子弹,是青海那边过来的,他们自己造的,可不比半自动差,花了一千呢。他们给两千,我有些舍不得。”
“那可是犯法的。”
“所以我才怕呢。后晌,我已交给老栋了,再立个功,赎个罪,总不会坐牢吧?”
“可能不会……别说了,他快来了,又要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