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晚些时候,那时候我和劳拉就快离开农场了,我走进厨房,看见新来了很多人。其中有个女人带着她四岁的女儿。这对母女站在厨房的中间,包括我在内,大约有十个人围在她们周围。那个小女孩穿着一件长裙子和一双凉鞋,她的母亲穿一件嬉皮士长衬衫、一条很漂亮的裤子和一双人字拖。她就像一棵充满自信又善良的大树,坚毅挺拔地长在她女儿这棵小树边上。就像女人们常会做的那样,每个人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赞美她们,欢迎她们。有人说这个孩子是五月生的,金牛座。噢,一个小小的金牛座女孩!我心想,感觉如同置身梦中。这个孩子一下子俘获了我的心,因为她周围充斥着如此强大的生命之光。不假思索,一个全新的念头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也要一个这样的小女儿,一个金牛座的小姑娘。产生这样的想法真让我惊讶不已。我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单身母亲,在那一刻,就连这一点在我看来都很完美。这个愿望飞快地传遍我的身体,我感觉自己整个人精神饱满,这与我的梦想如此一致,不过我并不完全了解我要进行的是一项创造活动。
多年以后,其他女人——起码是我认识的三个女人——看到了我的孩子后决定也要生一个像她一样的孩子。正如我当年在万象归一农场被那个小女孩打动一样,她们也被丽莎打动了,所以要生个女儿。有一点很不可思议,这三个女人后来都来找我,并且很骄傲地告诉我:“现在我也有个丽莎那样的女儿了。”仿佛这件事来自秘密世界。她们脑袋前倾,笑容可掬,眼神很清澈,浑身闪耀着骄傲的光芒,好似说出什么秘密:“我的女儿也和她一样。”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在我和劳拉离开农场的时候,我哭了。农场给了我一种家的感觉,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这并非是因为史蒂夫,他脾气暴躁,若是没有别人用欢笑和善意稀释他带来的伤害,我根本难以与他相处。我爱的是万象归一农场和农场里的生活。这里有一些罕见且无与伦比的营养物,让我的整个生命和那个地方紧紧联系在了一起,按照鲁米的话说,这是一种“你的整个生命都为之渴望”的特质。黎明即起打坐静修,和别人一起专心工作,这种丰富多彩、金子般的感觉已经深入骨髓,此外,还有很多东西是无可言喻的。或许这就是高僧尼姆·卡洛里·巴巴的影响力,就像是有这样一个拥有普度之心的人在照亮这个地方。史蒂夫过去常常假设:整体要远大于部分之和,这说的就是万象归一农场。我真想永远住在那里。我因为离开而难过不已,程度之深、之纯粹,无从隐藏。早就约定好了,所以我必须和劳拉开车离开,可我还是站在车门外放声大哭。下辈子,我愿意终生留在这里。
在我们都那么年轻、那么愚蠢的岁月,万象归一农场就是一个充满智慧的社会。这是一个崇尚灵修的团体,却是为了赚钱而运营。那里是一个避难所。正是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苹果公司有了它自己的名字,而我则在那里第一次渴望拥有我的女儿——一个活泼、快乐和真诚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