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就像一个晴天霹雳,一下子把张塞的脑子劈得一团糟。黄毓教授明确要他今天哪儿都不要去,等他回来,可是黄毓教授同时也说要在峨眉到达之前把信交给慕容校长。
到底该继续在曼陀山庄等黄毓教授呢,还是中午就到燕子坞去找慕容校长?
张塞最后决定等到下午,可是未时过了不久,校卫队的人就到琅嬛玉洞来通知,说峨眉代表团即将到达,慕容校长下令加开两班渡船送所有在曼陀山庄校区的师生前往燕子坞正门列队欢迎。张塞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痛苦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思考应该如何抉择。他只恨自己昨晚为什么偏偏呆在办公室里被黄毓教授找到,摊上了这么一桩令他为难的差事。事到如今,他知道必须要凭自己的判断来作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或许将对许多人、许多事有重大的影响。
张塞考虑再三决定留下来等申时那班校船,如果申时黄教授还没有回来,他就去本部把信交给慕容校长。他觉得这是最为折中的一个选择。
张塞于是锁上门,听着整个琅嬛玉洞的师生们走下楼,和其余曼陀山庄校区的人一起坐临时的渡船离去。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静悄悄的图书馆里,盼望着黄毓教授奇迹般地出现。
但是当墙上的更漏快指向申时的时候,黄毓教授还是没有回来。张塞站起来,摸一摸胸口的那封信,走出琅嬛玉洞,朝茶花渡口快步赶去。
很远,张塞就看到茶花渡口大约有二十名校卫手按刀鞘在那里列队站岗。
张塞感到有些可笑。他能理解在峨眉代表团访问期间需要加强一下学校的保安工作,可是派二十个校卫守在已经基本没有人的曼陀山庄就有点搞形式主义了。庞天治凶神恶煞的样子虽然很讨厌,不过他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不知道这种可笑的决定是谁作的。
渡口依然和往常一样停泊着一艘渡船,但是却看不见船工。
张塞走过去,对其中一名校卫说:“请问申时的校船会准时开吗?”
那名校卫早就看到他走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从现在起到峨眉欢迎会结束,渡船停开,任何人不得往来于两校区。”
张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张塞问,“我现在要赶去参加峨眉的欢迎会……”
“峨眉欢迎会早就已经开始了,刚才我们到处通知加开临时渡船的时候你在哪里?”校卫说。
“那时候我在赶写论文!”张塞提高了声音说,“欢迎会开始了又怎样,难道就不能再赶过去了?”
“我已经说了,欢迎会结束之前,所有人不得往返于两个校区之间!”
张塞强按怒火,说道:“可是为什么呢?你们要加强校园安全,就跑到燕子坞大门那儿站岗去,曼陀山庄这儿什么都没有,你们守在这儿又有何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慕容校长,如果被你们耽误,你们没人负得起这个责任!”
这时候旁边另一个校卫说道:“你一会儿说去参加欢迎会,一会儿又说去找慕容校长,我看你行为很可疑,你给我站这儿别走,一会儿等韩副总长来问一问。”
张塞被如此抢白,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声道:“岂有此理!我是燕子坞的博士备选,我想去哪个校区,就去哪个校区,不需要向你们汇报理由!你们身为燕子坞校卫,要盘查的应该是校外人员才对。你们在这里无故设卡,限制本校学生的自由,是何道理?庞总长是否知道?各系的主任是否知道?慕容校长是否知道?”
张塞一连三个排比,声音也越来越高,自己觉得雄辩滔滔,理直气壮。面前的校卫们突然纷纷后退,脸上都露出惊异的神色。
这下轮到张塞吃惊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几句话竟能够真的吓住这帮校卫。
随后,他耳边响起几道风声,校卫们开始大声呼喝,各自抽出刀剑来。
等到张塞的惊讶程度又升了一级时,四枚暗器分别从他两旁掠过,击向四个校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