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导医小姐受到无声的鼓舞,还想把安医生拉进战场,气势汹汹逼上前来,嚷道:
“人家病人自己选安医生,你反啥啦?你骂啦?你今天得把骂安医生的话一句句吞回去,否则我们放不过你!”
“我说你们去泡脚啦,去按摩啦,哪一句有假?”
今天单梦娜是为了我们的利益冲锋陷阵,关键时刻了要上预备队呀,可我这个人最怕吵架。面对梯阶上面站着的冷艳美人,我第一回发现,我李萍萍在清高孤傲外壳掩盖下的是一颗惧怕强权的脆弱的心,远比不上小单初生牛犊的勇气。我上前拉住单梦娜的胳膊就走,一边劝说道:
“你争什么争?多活一年,能多争多少钱呀!”
“我不怕,谁不知道谁呀?谁怕谁呀?”
我们且战且退,有人把我们劝进右厢的药房里。
上午,我们二诊室没有一个病人,一诊室格外热闹,像在向我们两个受气包示威似的。我们把门关起来,一个看报纸一个睡大觉,以示抗议。
临下班的时刻,一诊室那边传来哭叫,一阵阵响遏行云,听惯这种凄厉之声的我,也不禁毛骨悚然,心儿收缩成一团。倘是以前,我会不由自主走过去看看,可今天,我用报纸往脑袋一盖,学单梦娜那样,伏在桌上睡觉。
其实我们都没睡。
这种情况就是睡在棺材里都会醒过来。
有人嘭嘭嘭敲门。
卓杰然医生推门进来,声严色厉地指责道:
“李医生!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单梦娜佯装刚刚醒来,睡眼惺忪,抬起圆圆的脸蛋问道:
“啥事呀?你吵醒我的黄粱美梦了卓医生!”
“我真想不出,你们还关门睡觉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