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家干干净净,什么不涂最好。”
娟儿撇嘴道:“胡说,很多男人觉得红趾甲很骚。”
张大民将她的腿塞回被子里。她用脚趾夹他的棉毛裤。张大民便捉住她的脚,揉捏着,那脚温暖起来。
“娟儿。”
“嗯。”
“娟娟。”
“嗯。”
“小娟,秀娟。”
“秀娟?谁是秀娟?你老婆吧,哈哈,不对,肯定是相好……哎,你怎么啦?”
张大民掀开被子,俯身从长裤口袋里掏出钞票。娟儿数点着,说:“老板,钱正好……这么完了吗?真是的,什么都没做……”
“听我正经说一句,”张大民道,“你该去读个书,技校什么的都行。要为将来打算。”
“嗯,好的……对了,你真觉得趾甲油不好看?两种都不好看?”
张大民穿起衣服,接着是裤子、袜子。他将羽绒夹克拉到顶。拉链头夹到脖子肉了。他收紧鼻孔,将一个喷嚏硬缩回去。过道悠长,他推开楼门,眼睛被扎了一下。花坛、房屋、街道、天际,像被白色掩进同一平面。雪花在他额上化为透明。他迟疑着,踩出一小步。
写于2010年10月28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