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的没事?”
他依然不放心我,我想也许那一刻,我目光空洞脸色惨白,似病人,或者更似精神失常,而警察,助人为乐是他们的职责吗?
我摇头,我没事,刚才有点不舒服。我转头看他一眼,现在的警服真的很好看,会让一个人平添正气和刚毅。我小时候,父亲穿的警服,还是橄榄绿色。
警察——父亲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看到警察心里会无比亲切而心酸。直到我长大,知道警察只是一种职业,穿了警服的人,不是我的亲人。
我谢谢他的关心,朝前走了一步,有些微眩晕,又停下来站住。
他扶我住我手臂,“要么我送你去医院,或者送你回家?你看起来不太好。”
他是好警察,尽职尽责,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就丢下我。
可是我真的没事,我说我打车回家休息一下就好。
看我态度坚决,他让我稍等,帮我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有些紧张,弄明白他只是帮我要车,松一口气,说保证将我安全送到。
我再次谢了他,坐上车去。如果不是他,我还会继续躲避一会儿,但他是好意,我不能怪他。
说再见时,我留意到他的眉毛和唐卡的很像,那样浓密而有形。
关上车门,司机在后视镜看我一眼,“那警察,你朋友啊?”
我不想多说话,只点点头,对,朋友。然后将头转向窗外,给唐卡打了电话说,刚才在公交车上,太吵,没听见电话。现在快要回去了。
唐卡显然已经着急,从来没有这样的状况发生,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听不到他电话。
他在巷口等我,远远看见我便迎过来。跑到跟前,一把握住我手腕,“拂朗,你吓坏我了,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打那么多电话不接。”
“我能出什么事呢?”我勉强笑笑。
他看出端倪,“拂朗,你气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手掌探上我的额头。
我拿开他的手,“没有,车上太挤,有一点累,咱们回家吧。”
心里一阵刺痛——回家?我再不会和他拥有一个家。
站在门边,我握住唐卡手臂,直直地面向他,足足十分钟。阻止他的询问,阻止他要给我倒水,阻止他再次试探我是否发烧等一切举动。
我只想这样看着他,将他看到我心里、灵魂里、生命里。
终于,我松开唐卡的手。我说:“唐卡,我有话对你说。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不冲动。”
他已经迫不及待,“我保证,拂朗,你快讲,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深深、深深呼一口气,“唐卡,你们家,出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