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束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老蒋，你多大年纪了，还搞这一套啊。你喜欢姑娘就跟人家表白，跟人家说去啊，你管那男的开什么车干吗啊！”

蒋旭冉有点儿着急，觉得莫束根本没有听到重点。他不是缺乏自信的人，可是那天他想了挺久，本来他没觉得自己喜欢林霖有什么问题，但如果站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个条件更好的男生，她为什么还要在他这个创业狗这棵树上吊死呢？

莫束眼一横：“你的意思，我女朋友是在我这里吊死啊！这叫爱情，你懂不懂啊你，爱情是不论出身、不分高低贵贱的！”

但是，爱情有时候的确是要分青红皂白、三六九等的。若他蒋旭冉不是今天灰头土脸找投资的样子，而是个朝九晚五薪水优渥的小白领，他还会喜欢一个恬淡文静的摄影师助理吗，他会注意到她气质如兰，而不是被更为妖娆耀眼的女孩所吸引吗？

他自己就有区别心。他很怕自己对林霖的喜欢，也许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产生了错觉，他怕时过境迁，无论他是失败还是成功，在状态稳定之后，都有可能发现这不是爱，而是自己在找一份慰藉。她待人温柔舒服，微笑如清风拂面，他每天忙到像发疯一般时，想一想她弯着眼睛笑的样子，就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万一到后来他发现这不是爱，该怎么办？！

老莫皱着眉头挥挥手：“好了好了，你这简直是少年维特之烦恼。没人能回答你。我说，你该干啥干啥去，好好跟人家姑娘去表白。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感，你这就算不是爱，至少也是喜欢。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

蒋旭冉一口干了杯子里的啤酒，壮士断腕般地下定决心：“我还是先把项目的事儿搞定吧，诉求从找同学转换到陌生人社交，还有很多需要做的呢……感情的事儿，以后再操心吧，不是有哲人说了吗，爱情这样的难题，到死都想不明白！”他模仿电视里的男中音，慢悠悠地说着，两个人都笑起来。

十点多了，人越来越少，服务员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等着下班，他们也喝得差不多了，相互搀扶着走到街头，上了一辆出租车。

午夜十一点，手机突然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尚未入睡的林霖一下子坐起来去拿电话。这么晚打电话，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手机上显示的是“蒋旭冉”，可电话已经挂断了，林霖失神地看着这个未接电话：是他无意中按错了吗，还是他想打电话给自己可又改变了主意？到底要不要打回去呢？万一他说是自己不小心碰到电话的，自己该多窘？

林霖还是按了“回拨”，蒋旭冉的名字一直在手机上持续地显示，但始终未被接听。一通，两通，三通……林霖心里有点儿发慌，这是怎么了呢，刚才他打电话来，为什么再打过去就没人接听了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想着，她就慌了。

林霖立刻打给火火：“你能开车过来一趟吗？现在，马上！”火火就住在林霖隔壁小区，开车过来两三分钟。

下楼时，林霖一直在继续打蒋旭冉的电话，可始终无人接听。她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火火居然只穿着家居服就风驰电掣地赶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么十万火急的？”林霖解释了两句，火火安慰她，“也许他只是随意碰到电话了，可能这会儿电话没在身上所以才没接，那，我们先去你说的那个小区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