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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 结缡东京 (2)

李清照 作者:荣斌


当赵明诚升入太学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一名在金石学方面颇有造诣的青年学者了。为了广泛收集资料、增长见识,赵明诚拜访过京城许多藏品丰富的人和富有学识的人。当时,李格非与赵挺之同在礼部供职,虽然二人分属不同的政治派别,但没有明显的私利冲突。对李格非的人品、才学,赵明诚是十分敬佩的。所以,赵明诚也经常去拜访李格非。

赵明诚清楚地记得那天去拜访李格非的情形:在门房通报姓名之后,李府家人引他到倒座小客厅稍坐,然后便进内院去了。不一会儿,家人说老爷正在内书房等候,便引他沿抄手游廊向后院走去。后院大槐树下,一个少女刚刚荡完秋千,正在那里一边整衣一边擦汗,见有生人进院,她慌得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只穿着袜子一溜小跑躲开了。赵明诚眼尖,这一切早看在了眼里,但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低头跟在家人身后向内书房走去。快走到内书房门口时,赵明诚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少女正倚在自己房门前向他这边看呢。两人目光相对的一刹那间,那少女伸手扯过门前老梅的一枝,低头嗅起了青梅,因害羞而飞红的脸马上被遮住了一大半。赵明诚心中不禁暗暗一笑,仍装作没看见,进了李格非的书房。

这次拜访,赵明诚获益匪浅,他从李格非那里确确实实学到了不少东西。这次拜访,赵明诚还有一个收获,就是他意外地见到了早有耳闻而且心仪已久的李家才女李清照。

回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赵明诚眼前总晃动着李清照的身影,那匆忙回避的神态、那轻盈跑动的身姿、那天真含情的目光,特别是那以嗅青梅作掩饰的调皮劲儿和机灵劲儿,都让赵明诚念念不忘。赵明诚早就读过李清照的词,前不久又读到了她的《浯溪中兴颂诗和张文潜》诗,他对李清照的才华极为佩服。原先,他一直把这位才女子想象成一个老成持重、不苟言笑的人。这次不仅有幸一睹这位才女的芳容,而且从她那瞬间的举止中感受到了一种十分有吸引力的灵气。

过了不久,赵明诚又读到了传抄的署名易安居士的新词,那是一首《点绛唇》。该词写道: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赵明诚把这首词读了一遍又一遍,那天在李府所见到的李清照的身影总是在自己眼前晃动。他知道,李清照已走进自己的心里了。

赵明诚决心要娶李清照,他觉得能有李清照这样的人做他的终生伴侣,是他最大的幸福。可是,这事怎么提起呢?赵明诚知道,父亲和李格非虽然表面上还算和气,但二人毕竟是存有芥蒂的啊。倘直来直去指名道姓地向父亲提出娶某某人为妻,岂不让父亲笑话?再说,一旦父亲一口否决了怎么办?想来想去,聪明的赵明诚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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