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音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梁慕尧的父亲,传说中的——梁淮则。
后来,霍音与梁淮则的交流渐渐变得多起来。梁淮则每次都会提早来接梁慕尧,碰上霍音的时候,偶尔会问及一些关于梁慕尧病情的事。也是在交谈中,霍音才知道,原来梁淮则的亡妻叫作白微娆,梁慕尧是白微娆和梁淮则的孩子。
而霍音……长得和她很像。
再后来,主治医生认真地向梁淮则提出了关于治疗梁慕尧自闭症的解决方案,给梁慕尧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拥有母爱的家庭。
当时,霍音听到主治医师的建议也被吓了一跳。她以为像梁淮则那样深爱着死去的前妻的男人,是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梁淮则犹豫了很久,直到霍音以为他都要摒弃主治医师的这个意见时,他忽然提出要跟霍音谈判。
霍音还记得,那时候他和她一起站在天台上,通过七十七层的高楼俯瞰整个枫南市的风景。
他说:“听说霍小姐的家境并不富裕。”
霍音点头承认。
他又说:“听说霍小姐家里还有个即将考大学的弟弟,应该很累吧。”
霍音知道梁淮则已经将她的底细打听得一清二楚,因此她也很是坦诚地回答他:“是的。”
梁淮则蓦地转过头来看她,笑容危险难测:“霍小姐想要一步登天的方法吗?”
“什么?”
“我娶你。”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霍音没有回应。
梁淮则又状似不经意地补充道:“我娶你,你做慕尧的母亲,贴身照顾他。”
“梁先生想要的……不就是一个可以贴身照顾慕尧的心理医生吗?我想这个人选不应该是我,还有更多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可供您选择的。”
“不。”他否定,灼灼的目光刺进霍音的瞳孔,足以让她在一瞬间失去思考能力,“我给慕尧请过无数心理医生,但是你不一样。”
他很诚恳:“霍音,他需要母爱,这一点只有你有。”
霍音从没有想到,第一次听他叫她霍音是在这样的场合。平常,他都是疏离地叫着她霍小姐的。
她冷笑,从鼻腔发出的声音,极尽讽刺:“梁先生在开玩笑吧,我今年才二十五岁。母爱这种东西,我想我暂且无法拥有。”
他无视她的轻蔑:“霍音,你可以的。只要你能让慕尧痊愈,什么都可以商量。”梁淮则是个商人,一向很擅长蛇打七寸的游戏。
霍音犹豫了很久,才回答他:“好,我答应嫁给你,直到慕尧的自闭症痊愈。但是你得答应我,等我们离婚之后,一定要给我最充足的赡养费。”
“好。”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之后转身离开。他离去的背影夹带着讽刺,霍音想,她的目的应该达到了,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拜金女的角色,也总比他看不起她来得好。穷人也有傲骨,但霍音的傲骨仅限于此。
她一直没有告诉梁淮则,她从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爱上了他。那种源于骨子里的爱,透过每一寸细胞向她尽情地吐露着,情不自禁,没有理由。
也因此,当他说出要娶她的时候,她真的是难以拒绝。即便这种嫁娶,不是出于爱,她也乐意奉陪,就当是做一场属于她的春秋大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