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琴海的珍珠鱼……温柔的海浪冲洗着死亡之岛……丢失的男孩子……永远地睡熟了……紧紧地拥抱……咸咸的唇相吻……我们的名字将被人忘记……没有人会记住……于是我在你的墓前放下一株飞燕草……一片蓝色……
这是加曼的诗歌,Shania曾为这部电影写道,“结尾屏幕上就只剩一片蓝色,毫不妥协地坚持到最后一秒,这是大海,天空和飞燕草的颜色,也是自由,梦想,爱的颜色,还是一块尸布下裹着的一个惊世骇俗的天才的生命的颜色……”他的蓝色的生命柔软似普罗斯旺的熏衣草地里掠过的微风,为了祭奠他,我偷了一把斯特拉第瓦里的小提琴,在黄昏的时候把它送进了爱琴海,米诺斯的怪兽也安静了,这琴声像海伦的吻,像晚风。
……离开的时候和一群孩子去广场上跳舞。等到她出现在第二街区,就笑着跑过去亲吻,晚上回家共进晚餐,听她痴人说梦,生活像一只光轮。等她入睡,对她悄悄说再见。
起来,睡下。斗转星移。
这将是一场梦。这也曾是一场梦。
维吉尼亚?伍尔芙,忧郁的天才,她在遗书中对丈夫说,“记住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记住爱,记住时光。”
她就走进英国北部苏塞克斯郡的一条河流中,将石头装满了外套的口袋里,永远的,和水里的鱼儿讲故事去了。电影里的那条河流,清澈欢快,两岸植物葱郁,水草弥漫,她穿着魔法师一样的尖尖的红皮鞋,走了进去。
让我们记住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记住爱,记住时光。
某些晚上,我因失眠而读圣经,渴望使自己疲倦,顺利如梦。然而越看越清醒,想起十禾说,“我想去相信一个人,非常想。”但我不是不知道,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忙着生,忙着死,所有人都是如此窘迫的姿态,令我不忍心再向别人索求关怀,如果期待被给予绝对的原谅与温暖,那将会是捕风捉影之后的一无所获。如果我们想不对人事失望,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对它寄予任何希望。堇年,记住,这不是绝望,这是生存下去的唯一途径,亦是获取幸福感的前提。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当我推开那扇门
想看看永恒荣光的状景
那没有他们说的实用阶梯然而我
又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在我走出那扇门
撕下某本书的二百五十二页
它用黑色镶金这般地写着:
Hey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左小祖咒《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在活得盲目而卑微的年岁,常常会在被暴雨吵得无法入睡的夜晚,试图回想从一九九几年的某个值得纪念的夏天到现在,究竟有过多少场叫人无眠的夜雨。好似这滂沱的雷雨中,每一颗掷地有声的雨滴,都在字正腔圆地回述着那些感情充沛的少年时代的夏天,人是如何“一手撑着酷暑,一手写下许多文字来,”心中信誓旦旦,并且不相信时光的力量。
这样的夏天最终只留下一溜狭长而落寞的影子。在影子的深处,某些已经再也看不到了的面孔,偶尔还会闪烁起来。背景永远是浓得像油墨一般的黑暗。你正在离开。身影的轮廓迅速地褪进了那片浓墨之中去,可是眉眼之中的灿亮,却鲜明得融不进夜色。
我想起来,便会觉得——
这是一副适合搁置在回忆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