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不仅自己一个人讲究廉洁,更注重对追随者的廉洁教育。营是湘军基本的组织结构,做好一个营官,曾国藩认为重要的是做到四不,即不要钱,不怕死,不偷懒,不扰民。他认为带兵没有什么其他的妙巧,关键是勤廉。他认为:
为将之道,谋勇不可以强几,“廉明”二字则可学而几也。弁勇之于本管将领,他事尚不深求,惟银钱之洁否,保举之当否,则众目眈眈,以此相伺,众口啧啧,以此相讥。惟自处于廉,公私出入款项,使阖营共见共闻,清洁之行,已早有以服弁勇之心,而于小款小赏,又常常从宽,使在下者恒得沾润膏泽,则惠足使人矣。……得“廉明”二字为之基,则“智”、“信”、“仁”、“勇”诸美德可以积累而渐臻。若不从此二字下手,则诸德亦茫无把握。
廉洁是领导者服众的基本前提。一个领导者不廉洁,贪得无厌,士兵是不会心诚悦服的。所以曾国藩说:
带兵之道,“廉”、“明”、“勤”三者缺一不可。廉则银钱不苟,自有以服兵勇之心;明则是非不淆,赏罚公道,勤则营务整顿,在下之人,自不敢懒惰废弛。此三者,明字不可强而至,廉字、勤字,则勉强做得到的。
鲍超是湘军中贪狠的将军,曾国藩一有机会就不忘教育他,“为统帅者,欲服将士之心,在不争将士之利。”鲍超的军队能打狠仗,立过很多的功劳,但是也很贪财,往往所到之处,抢掠民财,有一次,曾国藩非常生气地说宁愿不打仗,也不希望他的部下那样扰民。鲍超贪狠猛鸷,他的部下只有他能够约束,但是他对曾国藩却非常的敬服。有一次,他写“门”,旁边的人指出他多了一钩,鲍超大发脾气,批评那人,那人说曾大帅的“门”没有钩。鲍超不信,正好厅上挂着曾国藩的一副字,里面的“门”字没有钩。鲍超看后诚惶诚恐,倒地便拜。由此可见曾国藩的服人。
他教育追随者,要求他们常常做到“勤恕廉明”,认为只要做到这四个字,“可为名将,可为好官”。刘松山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名将,他北伐捻军带的湘军将领是刘松山,左宗棠担任陕甘总督后,曾国藩又将刘松山划给左,在平定陕西回民起义中立下了重大功劳。刘的部队一直是曾国藩供应军饷后勤,一次刘写信给曾,提出了过高的要求,曾国藩严厉批评道:
该镇向来办事,颇有忠勇明决气象,前次请银一禀,未免太不知足,深恐流入鄙琐一路,是以严批训诫。本部堂待人,常如师之待弟子,有戒饬成全之意。嗣后随事留心,总要银钱看得轻,然后之气振得起,如果统领毫无私蓄,各营将士无不共知共谅也。
老湘营能够立功西北,和曾国藩的这种谆谆教导是分不开的,所以有人将左宗棠立功西北归功于曾国藩是有一定道理的。
曾国藩将勤、廉看得非常之重,认为是人生之本、湘军之本,“勤则无事不治,廉则无瑕可指,二者乃居官之根本。”“‘勤’字、‘廉’字,人生之根本,即我楚师水陆两军之根本也。”为了确保这一根本落到实处,他特别在制度建设上有所突破,建立了厚饷养兵的制度,用高收入、高工资来培养他们的廉洁。按照湘军的规定,湘军士卒的月饷几乎是绿营兵月饷的三倍或三倍以上。统计各项总的收入,营官每月为二百两,分统、统领带兵三千人以上者每月为三百九十两,五千人以上者五百二十两,万人以上者六百五十两。曾国藩说:“臣初定湘营饷项,稍示优裕,原冀月有赢余,以养将领之廉,而作军士之气。”湘军战斗力之强,这是一个根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