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手术进行了6个多小时,但在我的意识中只有飘飘忽忽的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失去了重量,飘浮在半空中,身边是游动的云彩,正在诧异自己怎么会有了鸟儿的功能,从远处传来游丝般缥缈的说话:“血压正常……体温也正常……”唔,是他们要给我做手术,为什么还没有开始?
“醒了,醒了!”是欣喜的声音,“麻药恰到好处……”
我被推出手术室,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丁炳昌苍白的脸,白得就像蜡。我记起来了,我跟他相约,只要活着出来,就会给他一个笑容。快笑呀,但脸部的肌肉怎么指挥不动?对了,书上说过,一个微笑要牵动脸部24块肌肉,不容易啊。
醒来后刀口的剧痛,是一分钟一分钟挨过来的,但我拒绝止痛药,因为那对康复不利。说来也怪,素来连打针也害怕的我,此时有了超常的耐痛力。我再一次感受到“勇敢面对”的巨大能量。假如你怯懦和恐惧,痛苦会膨胀100倍,那你就只有卧伏在它的脚下等死了。
手术后第五天,我在丁炳昌和妹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并行走了五六步——虽然总行程只有一米多,但毕竟是用我自己的双脚走的呀。医生在旁边含笑鼓励:很好,很好,这样就不会肠梗阻。
啊哈,原来癌症不过如此!我战胜它了!
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