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出现,”我说,“更能加强我们制造的假象。他身边人手不足,同时又遭到攻击,一定会相信我。但我也不会表现得太急切,反倒要装得有些不甘愿,不然看起来会很假。”
“好吧,”她说,“你有七个重点,第一、第二跟第三点就是小心为上。我们猜那些都是危险至极的人物。”
我点点头,“其实不用猜了,只要昆恩跟这件事有关,就等于十分危险。”
“那就见机行事了,”她说,“机灵点!”
“我知道,”我说完抬起右手,开始按摩左肩,不过突然当场愣住。有位军中的精神科医师曾告诉我,这是种怕受到伤害的下意识动作,带有防御意味。做这种动作的人想掩饰自己并躲藏起来,严重的话,接下来很可能就会倒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个球。达菲一定也从书上读过这些,因为她马上察觉出我的反应。
“你害怕昆恩,对不对?”她说。
“我不怕任何人,”我说,“不过我当然希望他早就死了。”
“我们可以取消行动。”她说。
我摇摇头,“相信我,我还是想把他找出来。”
“你说的那次逮捕行动,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我又摇头。
“我不想谈。”我说。
她安静了一会儿,但没再逼我说下去,只是先转过头,又转回来继续讨论这次的行动。她的声音温和,用词简洁。
“第四个重点是找到我的探员,”她说,“并把她带回来。”
我点头。
“第五,弄到有用的证据,让我能逮到贝克。”
“好。”
她又沉默了一下,“第六,找出昆恩,看你想怎么处置他都行。最后一点,就是要安全离开。”
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们不会跟踪你,”她说,“那孩子可能会发现。他那时候应该会相当疑神疑鬼吧。我们也不会在那辆日产汽车上放追踪器,搞不好他们后来会找到。一旦你知道他家的地点,就发电子邮件给我们。”
“了解。”
“这计划有漏洞吗?”
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昆恩的事。
“我看出三个,”我说,“两个小的跟一个大的。第一个小漏洞是,我得击破自己的后车窗,但那孩子可能后来会发现玻璃破碎的方向不对,而且前面挡风玻璃也没弹孔。”
“那就别这么做。”
“我想非做不可,要让他越惊慌越好。”
“好吧,那我们在后车厢放堆箱子,反正你本来就是送货的。箱子或许可以挡住他的视线,要是不行,我们只好祈祷他不会看出来。”
我点点头,“第二,不管用什么方式,那孩子的父亲一定还是会找警察来这里,也许还会翻报上的新闻。他会检查这件事的真实性。”
“我们会给警方一个剧本,然后也给媒体一份说明,总之他们都要照我们说的做。好了,最大的漏洞是什么?”
“保镖!”我说,“你们可以扣留他们多久?千万别提供电话,否则他们一定会通知贝克。你们不能正式逮捕他们,也不能把他们关在拘留所,而是要非法单独监禁。这样能持续多久?”
她耸耸肩。“最多四到五天吧。超过这段时间,我们就没办法保护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尽快完成任务。”
“我也想尽快,”我说,“我鞋子里那个电邮装置的电池能撑多久?”
“大约五天,”她说,“到时候就没用了。我们不能给你充电器,那会让人起疑,不过要是你找得到手机充电器也行。”
“好吧。”
她静静看着我,然后靠上前在我脸颊亲了一下。这举动太突然了!她的嘴唇很柔软,还在我脸上留下一些甜甜圈的糖霜。
“祝你好运,”她说,“我想应该没遗漏什么。”
然而我们遗漏了太多,这些我们没注意到的错误后来全都找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