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开始发抖,仿佛快冷死了。他的手往下移动,握住她的胸部,挤压了几下,但她还是静静坐着。我按下我这边的钮,关上她的车窗,可是窗子被波利巨大的手臂卡住,车窗因为安全上的设计又往下开启。于是我打开车门,绕过车头。波利的身体仍然弯着,那只手也还在车内,而且移得更低。
“滚开。”他对我说,眼睛还是看着她。
我觉得自己就像面对一棵巨大杉木的伐木工人,手边却没有斧头或链锯。该怎么做?我对着他的后腰猛踢一脚。那力量能轻易让一个足球飞出场外,能踢裂电线杆,能让大多数人在医院躺上好一阵子,有些人还会因此而死。但这脚踢在波利身上的效果,只像轻拍一下肩膀而已,他甚至连半点声音都没吭。他双手放到门框上,缓缓起身,转过来看着我。
“别紧张,少校,”他说,“我只是在跟太太说早安。”
他离开车子,绕过我身边去开栅门。我一直盯着他,他非常平静,什么反应也没有,就像我从来没碰过他一样。我站着不动,让肾上腺素慢慢消退,然后转头望向车子,先看看车尾,再看看车头。如果我从车尾绕回去,那等于告诉他我很怕你。所以,我直接从车头绕,但也注意不让自己走进他的攻击范围。我可是一点也不想让整形医生花六个月来修补我的脸。我离他最近的时候大约只有五英尺,不过他没有要对付我的意图,只是推开栅门,耐心地站着,准备等我们出去后再关上。
“我们晚点再来讨论你踢我那件事,好吗?”他说。
我没理他。
“还有,别误会了,少校,”他说,“她可是很喜欢这样。”
我坐回车上。伊丽莎白·贝克已经关上她的车窗,直直看着前方,苍白静默的脸上露出被羞辱的神情。我开出栅门,往西走,同时从后视镜注意波利。他关上栅门,走回警卫室,最后消失在视野之外。
“很抱歉让你看到那种场面。”伊丽莎白低声说。
我没说话。
“谢谢你插手管这件事,”她说,“不过那没用的,而且我很担心这会让你陷入麻烦。你也知道,他本来就很讨厌你,加上又不是个明理的人。”
我没说话。
“当然,这只是控制权的展示,”她仿佛在向自己解释,而不是说给我听,“他想证明自己的力量,就这样。我们没有真正发生关系,因为他根本不行,我猜他可能吃了太多类固醇吧,他只能表面上占我便宜而已。”
我没说话。
“他要我脱光衣服,”她说,“要我待在他身边,让他过过手瘾,不过我们没发生关系。他是个性无能。”
我没说话,只是让车子在海岸边弯曲的车道上平缓前进。
“整个过程差不多一小时。”她说。
“你跟你先生提过吗?”我问。
“他能做什么?”
“把那家伙炒鱿鱼。”
“不可能。”她说。
“为什么?”
“因为波利不替我先生工作。”
我转头看着她,想到我曾对杜克说:你应该开除他。而杜克回答:没那么简单。
“那他替谁工作?”我说。
“其他人。”
“谁?”
她摇摇头,似乎出于某种原因,不能透露对方姓名。
“这是控制权的展示,”她又说了一次,“我不能反抗他们对我做的事,正如我先生也不能反抗他们对他做的事。无论任何事,我们都不能违背,这就是重点。就连你也一样。至于杜克,他当然不可能反抗,因为他只是个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