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玉井一声冷笑，拣起一支火把，迎着女鬼而去。快到身边时，忽假装将火把往女鬼身上掷去，女鬼见了，侧身正要躲过，柯玉井又收回火把，趁女鬼不备，复将火把掷出，正好扔在女鬼身上，火把点燃素衣，女鬼一声惊叫，倒下，打了一个滚，然后翻身跃起，跑了。

柯玉井笑道：“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海瑞亦笑，唤过那些早被吓得浑身筛糠的衙役，继续破土。

衙役们一阵急挖，然后抬出棺木，打开，十几盏火把靠近，抬起尸体。柯玉井令衙役在尸前焚烧苍术、皂角，然后查验尸身。

时值春日，地气回暖，尸体已腐。但死者鼻孔处瘀伤明显，两眼及脸上也有血点可见。

柯玉井道：“应是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

海瑞道：“可以肯定？”

柯玉井点头道：“不会有错！”

就在这时，忽见远处数十灯笼火把游移，偶尔有人声传来。柯玉井见了，急令衙役们将尸体抬入棺中，填土掩埋。海瑞道：“小鬼走了，大鬼要到了！”

待土填好，已是灯笼火把近前，一人冲过来，指着海瑞骂道：“好你个海瑞，身为朝廷命官，竟做出掘墓挖坟之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严府的大公子严世蕃。

原来，这严世蕃为了防止有人掘墓验尸，派人在坟场看着，若是有人胆敢“大逆不道”，就让人装鬼吓唬，若是不成，就回去报信，严府里的人会迅速赶来制止。

如今，严世蕃见五姨娘的坟被人动了，他上前一步，拉住海瑞的手，非要和他一起上朝，让万岁爷评个理不成。

海瑞此时，已是成竹在胸，哪里还怕严世蕃这一套？说道：“要去便去，我岂能怕了你不成？”

一旁的赵文华见状，悄悄把严世蕃拉过一边道：“此时已是深夜，想那万岁爷也早已睡下，兄弟你尚且忍上一晚，待明日一早再将他告到万岁爷面前也不迟。”严世蕃本来心虚，如今赵文华这么一说，他也就借着台阶下来，指着海瑞怒道：“海瑞，咱们走着瞧！”

海瑞一声冷笑：“奉陪到底！”

仇怨已结，回到府中，柯玉井对海瑞道：“五姨娘实属他杀，然凶手何处，我们却并不知晓。若严府明日将你告到圣上那里，不知海大人作何打算？”

海瑞笑道：“无妨，既敢接下这桩案子，还惧他严府不成？”见柯玉井担心地望着自己，继而又安慰柯玉井道：“自古道邪不压正，对付严府这些小人，我自有妙招。”

柯玉井听了，虽依然有些担心，却又不便多说什么。于是，一宿无话。

次日天明，海瑞上朝，刚走到半道，忽见大理寺卿站在路边，急忙停轿。大理寺卿过来，附在耳边小声低语一番，海瑞听了大喜过望，连忙随大理寺卿来到大理寺。

待来到大理寺，海瑞对大理寺卿道：“带人犯！”

大理寺卿应一声，吩咐下去，时辰不大，一个面相猥琐之人被带至堂上。

人犯一见海瑞，不等讯问，便一五一十地招了。

拿了口供，海瑞又吩咐衙役至严府拘来六姨娘，当堂对质。铁证如山，六姨娘也只得招供。两人画了押，收监待判。海瑞长舒一口气，心道：“严世蕃，这回看你还拿什么去圣上那里告我？”

海瑞之所以如此扬眉吐气，是因为他已经破了五姨娘之死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