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灭瘟疫英雄凯旋 伤离别义士祭友(1)

《太安堂演义》(上) 作者:卞正锋


诗曰:

燕台一去客心惊,笳鼓喧喧汉将营。

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

沙场烽火连胡月,海畔云山拥蓟城。

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

话说严嵩在圣上面前假意要柯玉井去边关灭疫,其实乃为借刀杀人之计。原来,蒙古首领俺答汗因大明朝关闭马市而兴兵中原,连年战事,烽火不断,瘟疫更是肆虐,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严嵩保荐柯玉井戍边灭疫,实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即使柯玉井不在刀剑下丧生,也会被瘟疫夺去性命。然,世宗听了,甚是高兴,因边疆疫情令他心烦意乱,如今能派柯玉井这样医术高明的御医前往,岂不是除了他心头之患?于是下旨,令柯玉井速去边关,待立功之后,一并奖赏。

世宗的旨意,虽令仇者快,亲者痛,但柯玉井却不以为然。大丈夫能为国洒血献命,乃人生幸事,小女子李清照尚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做人气节,更何况我堂堂七尺男儿?

回到府上,旺仔见主人平安回来,直欢喜得两泪交流。这旺仔早已不似先前不懂事的顽童,早已出落成俊秀的后生。柯玉井因不见黄薇淑,正四下里打量,只听旺仔道:“大少爷,你可回来了,大少奶奶带着孙少爷与柳烟等人回老家去了。”一听此言,柯玉井很是吃了一惊,急问道:“老家出了何事?”旺仔摇头道:“那倒没有。”柯玉井奇道:“既是如此,为何要匆匆离去?”旺仔道:“那日因你出门之时,与杨小姐相遇,恰被大少奶奶瞧见。她回来时,大哭一场,又弹奏一曲《蝶恋花》,后又两日不见你回来,就领着他们回老家去了。”

柯玉井急忙来至书房,只见书案上有一首词,及拿起看时,却是《满庭芳》:

斜倚院门,风吹倦柳。

痴男怨女情深。

深闺静寂,心语入弦琴。

一曲长亭怨慢,凄韵转,泪水涔涔。

此时月,天涯海角,怅惘是何人?

无情。

心底处,千万疑问,万里迷津。

剩浊酒催梦,几许温存?

纵使读星捧月,难移却,半朵愁云。

轻入砚,墨和香泪,字字奉郎心。

柯玉井看罢,心中已是明白,不禁痛责交加。痛的是黄薇淑乃有孕之身,千山万水,舟车劳顿,却是千般辛苦,万般可怜。责备的是娘子误会了自己,不等自己回来问个明白,便急急抽身而去,是何道理?此时,纵有千般心痛,万般责备皆无济于事矣。柯玉井当下修书一封,将自己来京城路上所发生之事及此次宫廷血案等一一告之娘子,以消除误解。然后令旺仔收拾衣物,备好马匹即日离京奔赴北部边关。

且说柯玉井诸事准备妥当,先与恩师万邦宁辞别,又嘱咐管家元参看好宅院,然后与旺仔各自骑上快马直奔北疆而去。刚出城门不远,就见一鹤发童颜老道手持拂尘,站于路旁,见柯玉井主仆二人走近,单手一揖道:“无量佛,贫道在此特为柯御医远征送行。”

柯玉井一见,原来是在朝堂之人为自己说过好话的刘道长,连忙滚鞍下马相见。

柯玉井感激道:“玉井何才何德令老道长城外相送?”

刘道长笑道:“贫道素闻柯御医一向才思敏捷,文采出众,及到太医院又见你医术不凡,实在是佩服至极。”

柯玉井道:“玉井能得道长如此抬爱,甚是荣幸。”

刘道长笑道:“今日为柯御医送行,有一件礼物相送。只是柯御医得对出我的上联,方可得此物。”

柯玉井笑道:“玉井才疏学浅,还望道长指教一二。”

只听刘道长道:“古稀之年长寿犹可笑阎王。”

柯玉井对道:“花甲不惑童颜终能寿天地。”

刘道长听了,手拈长髯,颔首微笑。又说出一上联:

得古人风有为有守。

柯玉井略一思忖,对出下联:

唯仁者寿如冈如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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