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未止,苏沉澈已然上台,白衣素剑,一人一剑,气势竟然有些凛不可压的味道。
沈知离看着苏沉澈,抚额,以她对苏沉澈的了解,苏沉澈这么做,不会是为了把她之前看过的那些男子一个个丢下场吧?意外的幼稚啊!
“在下十二夜公子,不知……”苏沉澈抱剑温文一笑,浑然不知那笑容落入别人眼中,是何等可怖。
闻声者倒退两步,手撑在身前,强装镇定道:“别过来、别过来,我自己下去!”说罢,主动跳下擂台。
十招!上来了十多个少侠,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苏沉澈手下走过十招。早知道苏沉澈强,却没料到会在同辈中强到这种地步。虽是十招,但接招者往往粗喘不已,反观苏沉澈,则是气定神闲,显然犹有余力。也有人使出绝招试图险中求胜,结果无一例外地被以各种神奇的姿势丢下擂台,少侠群中不禁骚动了几下。
有人跃上高台,拱手道:“衡山杜意之,还望十二夜公子多指教。”
“杜意之?”苏沉澈笑得仍旧那般无害,“早听说杜少侠一手春水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不知能否让我领教一二?”这是苏沉澈头一回说这样的话,众人纷纷注视着台上二人。
杜意之看着眼前闻名武林的儒雅贵公子,突然背脊莫名地寒了几分,总有种对方来者不善的感觉。应当只是错觉吧?十二夜公子无论品行还是为人,都是人人赞颂、江湖首屈一指的,怎么会做什么不善之事?
比剑时最忌想东念西。操起祖传的春水剑,杜意之刚刚摆好起手式,那端已经招招凌厉地袭来,犹如波涛汹涌。
杜意之这才明白为何之前的人都难以招架,这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压制打法!每一招每一式都被人压着打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杜意之也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十二夜公子的对手,提剑一挡,正要认输,突然脚下被什么一绊,整个人便朝着一旁的台柱直直撞了过去。当下御起轻功想要侧身闪开,胳膊却突然被人一扯,腹下涌起一阵剧痛,痛得杜意之瞬间眼前发黑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接着有人慌忙接住他下落的身体,杜意之在失去意识之前,先听到了一道急切的男声,“杜少侠,杜少侠……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
杜意之醒来时,看到的仍是那双清澈的眸子,苏沉澈坐在他床边,满脸愧疚道:“杜少侠,我见你突然撞向台柱,心急拉了你一把,不想反让佩剑撞上你……”仿佛很是羞惭地叹气摇头,清朗俊逸的面容不带丝毫作伪。
杜意之心头涌起淡淡的感动,当即道:“公子何出此言?昏迷前公子相救我仍记得,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苏沉澈摇头道:“若我能早些拉住你……”琥珀色的眸子低垂下,神色中满是懊恼。
果真是个令人折服的君子!
杜意之感动更深,握住苏沉澈的手,正欲慷慨陈词,一只碗哐当一声摆在了他面前。
沈知离:“喝药!”
见是沈知离,杜意之想也没想便吞下那药,转头正想与十二夜公子继续方才的话,突然发现他不见了!不对,他还在这个房间,只是……
眨眼前苏沉澈在他的床边,眨眼后苏沉澈已在沈知离身边,唇角笑容殷切而讨好,“熬药这种事情,我来做便好,你快去歇着。”
杜意之暗自惊奇,为什么他好似看见有一条硕大的尾巴在十二夜公子身后摇摆?错觉!定然是错觉!
沈知离面无表情,“苏……十二,别打扰病人了,跟我出来。”顿了顿,又对杜意之道,“杜公子你好好休息,你伤得不重,床头有药膏,你可以自己在腰间重创处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