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男小黄说:“她根本不是什么外地人,她扯谎,说什么来平城呆两天。她根本就是平城财校的进修生,业余在财校的小饭馆里打工。”
“洗碗啦,打杂啦。我见过她好几次。那些男人喝醉了,老是去挑逗她,可能老板娘就是为了这个,才用她的吧。”女小蔡说,看得出,她对这个阿月很不满。
男小黄竭力消除女友对阿月人身攻击的嫌疑,认真地看着我,说:“当时你们都在给那个女骗子捐钱,我们就走了。不走,拆穿她嘛,又不大忍心,毕竟,她是给人抢了包。留下给她捐钱嘛,我们又不愿意,小蔡说,宁愿用这钱去打车。”
“留下,不捐,又让人觉得太小气。”女小蔡拍拍胸口,为这个救了他俩一命的决定庆幸不已。
他们认识阿月,这倒是我没有料到的。
我吃惊地问:“你们没有看错人吗?既然她认得你们,怎么还敢骗人?”
“我见过她几面,她认不出我。”男小黄解释道:“她那张脸,不会有重样的。”
我怀疑他们一定是张冠李戴了,不过,这也难说。也许阿月就是急中生智,编了个谎话来弥补自己的损失。只是,她未免也表演得太逼真了。
“看女骗子装模作样地活着,觉得那一车人死得真冤,那个小帅哥,他心地多好,居然就被这个女人害死了。”女小蔡提起帅小伙,又激起对女骗子的怒火。
我只好说,“算了,你们只是推测。也许你们认错人了。”因为他们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只好再次强调:“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女人还活着?”
“嘿。我没说吗?她活着,我昨天还见了她,她还在那儿洗碗呢。”女小蔡责怪道:“总不可能是鬼在洗碗吧?”
我的天。这两个人的表达能力真成问题。早说不就行了?
女小蔡唠唠叨叨地问我是否要让那个热心的罗记者去拆穿女骗子的真面目?我和男小黄赶紧阻止她,在情理上,她是有过错的,在法律上,她不需要为这一车人命负任何责任。
为了消除女小蔡对阿月的憎恨,我坦白告诉他们,当夜的那个小帅哥也和我一样,提前下车了。
我隐瞒了“捉贼”这一段。这下他俩的嘴巴都张圆了。原来他们已经从报纸上的死者名单中把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子当成他了。
“他在哪里?那个小帅哥?”女小蔡迫不及待地问。
“和你有关吗?”男小黄白了她一眼。
“我觉得应该把那个女人的真相告诉他。省得他被骗。”女小蔡渴望地盯着我。
“由这位朋友去办好了”男小黄再次翻了个白眼,酸溜溜地建议道。
他们和我告别,我们互留地址,电话,看得出,女小蔡还是恋恋不舍,想打听周耀廷的情况。她的脸因为有了喜悦,而变得漂亮一些了。
事情的经过掺入谎言,复杂化了。阿月出于自己的私心,扯了谎,利用大家的善心弥补自己的损失。或者,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帅小伙周耀廷盲目的英雄主义,间接上导致一车人丧了命,他用谎言回避自己的无心过失。
当真相大白,我长嘘一口浊气。我要找到司机女孩蒙娟,她也正遭受“幽灵”的纠缠。出于潜意识里的救赎心理,我要告诉她,一车的乘客,并不是因为她对女司机的一句“去死”而变成了冤魂,是一种未知的,更强大的势力,由周耀廷的盲目和阿月的私心,点燃了巴士通往地狱的引线。
我把这一切真相告诉了“永远不要忘记”。
她居然说:“你在编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