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家将桑柔放在了别院,但是不代表就完全不管她了。所以理所当然的,李大人知道了廉夫人拜访之事。提到廉家,李大人微微牙疼,廉先生也算是一个传奇,他曾经是大齐最年轻的状元爷,也是唯一一个没走仕途反而做了先生的状元爷。
骊山书院是大齐最显赫的学堂,能出任先生的,无不是惊才绝艳,而这位廉先生更是深得皇上器重,虽叫先生,却是骊山书院的院长。
廉先生性子耿直,对学生的要求一丝不苟,从来不会在入学考试上放水。因此直到今日,他家臻儿也不曾进入骊山书院。李大人微微叹息,学习自然是在哪里都可以,可骊山书院所能带来的附加利益,却全然都得不到了。
满朝文武,达官显贵,九成都在骊山书院读过书,就连他自己都曾经是骊山书院的学生。这样好的人脉,是别的地方永远都比不上的。且不说才学并不能代表一切,单是在骊山书院学习,也是极有好处的,才学上更容易精进一步,毕竟,先生全都是顶级的。
想到这里,李大人交代身边的阿大:“备车,我要去看看桑柔。”
李大人突如其来的话让阿大有些吃惊,不过还是道:“是,奴才这就准备。”
桑柔本以为自己住在别院也算是清净,但是如今却觉得全然不是,廉夫人隔一日便会来看她,更遑论天天傍晚会出现的宋六少。如今,连舅舅都来了!
“桑柔见过舅舅。”桑柔盈盈一拜。
李大人微笑看她:“阿桑身体可有好些?”虽然他母亲称桑柔身体患病,但是他怎么都不能相信。如今看桑柔肉肉的小脸蛋,说是胖了也不为过,怎会是身体不好。
桑柔连忙回道:“一切都好,多谢舅舅关心。”
李大人坐在亭子里,示意桑柔坐下,如今已是傍晚,桑柔实在是有些怕宋六少突然出现,有些忐忑不安,不过饶是如此,她仍是坐在了李大人身边:“舅舅怎么会突然过来呢?嬷嬷,快为舅舅备茶。”
桂嬷嬷“哎”了一声离开。
李大人看桑柔似乎比以前丰腴些,感慨母亲这步棋走得对。李家虽然人并不十分多,但到底也不是那么顺心,住在这里倒是让桑柔心情放松了。
“这里住得可好?没什么人来打扰你吧?”李大人笑问。
桑柔:“除却廉伯母,其他人倒不太过来。廉伯母是母亲在苏州时的旧友,之前福伯救了廉公子,廉伯母登门道谢认出桑柔,因此便时常过来。”桑柔听舅舅这般问,揣测他是故意问自己,连忙回道,左右这事也瞒不过人。
“这位廉夫人,八成是骊山书院廉先生的夫人吧?不想妹妹与廉夫人竟是旧识。”李大人停顿一下,接着道,“如若早知廉夫人与妹妹是旧识,我倒是要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了。”
桑柔只是笑,也不接话。李大人看自己这个小外甥女,就觉得当真是女肖父儿肖母。桑柔虽然外貌像淑贞,但是性格却更似靳远,机灵得很,真是一个鬼灵精。
“阿桑想来也是知道的,你哥哥臻哥儿身子不好。”叹息一声,李大人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
桑柔点头,舅舅想干吗?
“骊山书院入门一定要考文武两项,你表哥文是一定没问题,只是在这武上,他已经接连两年被拒。如今他也死了心,不肯再去。可舅舅只有臻哥儿这一个儿子,自然希望他好。阿桑,不晓得你能不能帮帮舅舅和你表哥?”李大人殷切地看着桑柔。
桑柔终于明白舅舅的意思,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李大人,几乎没有什么迟疑便点头道:“好,我去问廉伯母。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成。”
李大人笑了出来:“当真是个孩子,这事哪里能让你说,如此倒显得我们不妥当。这样,赶明儿舅舅差大夫好生为你检查一下,如若你病好了,咱们设宴款待一下廉先生一家人可好?也不叫别人,只我们几个,如何?”
桑柔乖巧地点头:“好。”
看她这样可爱的模样,李大人想到了妹妹小时候,他忍不住揉了揉桑柔的头:“真是难得地像你母亲呢!”
桑柔继续笑眯眯,这是把她当成狗狗吗?她是大姑娘了呀,竟然揉脑袋,这习惯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