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首放心,宫村镇事成之后,赵某必定保护小姐平安归来!”
张文成知道赵平戡已经是答应了,但因行动不便,其妻张氏与其女张若水在一群天理教众的陪同下,送赵平戡一行出城。张氏忧心忡忡地整着张止水的衣装,说:“出门在外一切小心,遇事不可横生枝节,赵教头见多识广,江湖经验丰富,凡事听他主意必然错不了……”
张止水一心追随情郎,只觉得此行出去不会太久,又为能够外出闯荡游览而欢欣雀跃,反而没有什么离别的伤怀,只是应付地连连答应:“我知道了,是……放心吧!”
离开滑县后,赵平戡一行人化妆成走江湖卖艺的人。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条路并不平安。滑县逃出的清兵在张克捷侄子张显的带领下聚集在一起,一共三十七人,他们在滑县外五里的山上聚集。
张显自幼文武双全,十分得张克捷喜爱。滑县变故的时候张显奉命向知府禀报消息,他心知肚明张克捷如此安排就是为他考虑,假若埋伏计策不能成功,多他张显一个也无济于事。
当张显赶回来的时候,张克捷已死,滑县已经沦陷。悲愤交加的张显于是聚集逃出的清兵,他心知不能意气用事,唯有保全性命,立下功劳,才能够真正为张克捷报仇。
“滑县失陷非知县大人失职所致,实属敌众我寡,力有不及!然而,素来嫉妒知县大人才能、极力排挤打压的知府大人却势必会大做文章,倘若我们这般撤走,必然会治我们一个临阵脱逃的死罪!诸位兄弟,依我之见,若想活命,势必要拿下些叛军的项上人头为证。那时足可证明我等是浴血拼死杀出重围,知府大人再不能拿我们如何!”一群清兵面面相觑,思量计较一番,均都认同。
张克捷能力过人,智谋出众。如果不是知府嫉贤妒能,长年排挤打压,如今哪里还能只是区区一个知县?此番张克捷殉职,他们空手逃出。知府料想他们原本是张克捷的人,又唯恐被朝廷罪责,势必要横加诬陷,将一切责任全推到殉职的张克捷身上,说他玩忽职守,才让反贼成势。如此一来,自然要把他们全都治个死罪。但是,倘若他们能够带着反贼的项上人头,知府自然也不能堂而皇之地颠倒是非黑白,强加临阵脱逃的死罪给他们。
“反贼势大,如何下手?”
一群清兵想起滑县变故时到处都是反贼的情形,就心有余悸,势单力薄,入城死路一条,又如何除掉反贼呢?
一个清兵突然有了主意:“不如……随便杀些过路之人,就说是反贼的项上人头……”
那人话没说完,就见其他人都拿眼瞪着他,知道这主意犯了众怒,连忙闭嘴。张显压抑愤怒,语气严厉得斥责了一通:“知县大人在时,常言爱民如子,此等主意你如何敢想?”
那人垂着头脸,低着声音:“我……我也是为了大家好。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办法啦……”
张显稍稍压抑怒气,环顾众人,胸有成竹地说:“依我看,反贼拿下滑县,势必怕被反攻,因此必会派遣哨兵,四面打探消息。所以,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会有反贼自己送上门来!”
众清兵平素就对张显信服,都纷纷表示愿意听从吩咐!
“我等……如此如此,必定万无一失!”
杨露禅一行在风雪中大步赶路。张止水武功虽高,但体力毕竟不如众人,走了几里就觉得有些疲惫,风雪下得又大,她觉得又冷又饿。赵平戡暗觉累赘,张止水同行他其实并不愿意,将来处处都要小心照顾,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赵平戡势必无法向张文成交待。只是张文成开了口,他无法拒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