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尘用眼角的余光一瞟,发现围观的女犯,听了这话一齐窃笑,又努力掩饰着。这不是让我当众出丑嘛!沈白尘满腔怨气,把脸冲得又红又热,刚刚对修丽的好印象,又归了原,甚至比原先还要坏几分。这个女人不光无知、固执,还这么没教养,这么粗鲁。沈白尘心里用这样的言语评价着修丽,远远伸出手,代替修丽去喂韭菜。
不料陈山妹突然再次发力,大嚎大恸,将塞进她嘴里的韭菜,和着口水吐了沈白尘满身满脸。沈白尘本能地躲闪,却撞到了修丽受伤的鼻子,刚刚止住的血,又哗哗淌下来,比刚才还要汹涌。沈白尘狼狈透了。
修丽情知不能靠他,叹口气说:你要这么爱干净,怎么干得了这一行?
说罢,修丽干脆把鼻子里的纸巾揪了出来,抡起膀子将衣袖在脸上一胡噜,血迹没擦掉,反而把自己弄成了血呼滋拉的大花脸。只听她发了狠地命令两个女部下:灌!你们给我摁住喽!今天不是她活,就是我死。
修丽下了蛮力,用手肘死死顶住陈山妹的前胸,任凭她如何挣扎,就是不放手。陈山妹也拿出了鱼死网破的决心,紧咬牙关,嘴唇都被咬破了,就是不松口。最后修丽狠狠在她脸上掐了一把,趁她开口喊叫的当儿,将两根筷子横卡在她的嘴里,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地上抓起韭菜,连土带泥,一股脑儿填进她的喉咙。
一场抢救与反抢救的恶斗,终于在沈白尘的眼皮子底下结束了,他忙不迭清理擦拭身上脸上的污秽,脑子乱哄哄的。
修丽接过部下递过来的凉毛巾,满不在乎地擦着脸上带血的汗水,白色的毛巾染成了红色。
沈白尘以为,接下去修丽就该训斥陈山妹了,没想到她很细心地吩咐看守道:等会儿给她灌过肠,排下便来,要认真查找排出来的钉子,看看是不是完整,然后用标本袋封起来备案……哎,先洗干净再封啊……这一两天还得特别注意她大便的颜色,如果颜色发黑那就是肠胃有出血点,要立即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