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手里还抓着铁棍,蹲在墙角,抬起头来看那俩人。那个年轻的黄毛看了看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一个箭步就冲过来朝我的胸踹了一脚,嘴里还骂着。
那个黄毛力气挺大,我一下就被踹得四脚朝天。因为靠着墙,头被磕了一下,胸上受了巨大的重击,喘不上气,头也疼,泪就又掉下来了。我听见那个中年人说:“大头,别打孩子。”大头骂骂咧咧地说:“敢动良子,你是不想活了吧?”但是他没有再动手,看起来很听那个中年人的话。
我爸也赶紧站在大头面前说:“别打孩子,别打孩子,有什么气你冲着我来。”看着爸爸唯唯诺诺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难过。
那个中年人说:“我不是海哥。他这会儿在公司开会,我先过来看看。我叫虾子。”我当时听那名字有点搞笑,但是也没笑出来,心里想,这是个瞎子?没看出来眼睛有问题啊。
好像我爸也有点蒙,没说话。那人就说:“大龙虾的虾。”
我爸就“哦、哦”了两声,又说:“虾子哥,孩子的手术费我出了,我一会儿再去买点营养品。”
虾子说:“这些我说了不算,一会儿海哥来了你和他商量。”
我爸也不是那种善于表达的人,就会不停地叫人家哥,然后就是点头“嗯、嗯”。我爸问:“那么海哥什么时候来?”
虾子有点不耐烦,说:“海哥说了,孩子要真是出了点什么事,他来了也没用;要是没出事,他也就不用来了。这会儿他正开会,忙完了就过来了。”
我爸就又点头“嗯”,之后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头坐在床边,问马良:“老弟,情况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