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缅甸东吁基地 7

血战长空 作者:杨利民


9月的缅甸,虽然盛夏季节已经过去,但天气仍十分闷热。队员们只穿着短衣短裤,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衣服贴在身上,仿佛穿着湿漉漉的睡衣躺在床上让人难受。队员们索性脱下上衣,赤裸着上身。道路两旁没有一个人影,只是在远处地稻田中时不时能见到几个戴着斗笠的人,他们弯着腰在地里忙着,对这些衣衫不整的闯入者没有半点兴趣,很少抬起头来,看看这些高声喊叫着一闪而过的家伙们。他们可能把他们误认为是城里那些认真的、喜欢大惊小怪的英国佬了。

这三十几人组成的车队,在道路上散开着,看上去颇有点环法赛的味道。他们互相追逐着,突然一个急停,或者慢慢地跟踪骑行,的确有那么一点职业车手的风采,但他们的装备——飞行靴和用来载运货物的车子,泄露了他们的业余身份。

在城外的小河中,他们洗了个澡,觉得浑身的疲劳也随之而去。他们又变成了干净的、招人喜爱的小伙子。他们骑着车子进了城。东吁是一个小镇,像缅甸其它地方那样,到处是高耸的佛塔,在阳光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街道的一边有几家商店,另一边摆满了货摊,当地人兜售每个集市上都能看到的假翡翠、假玉石项链、手镯、匕首、槟榔、蔬菜和日用品。有几十个欧洲人住在城中,但只有3个适龄的未婚女性,并且都已订婚。起初,队员们对她们很感兴趣,有意无意地向她们大献殷勤。知道内情后,他们大失所望,不再去找她们了。

他们沿着街道慢慢骑行,时不时弯下身在货摊上挑选自己中意的物品。十几分钟后,他们在一扇门面较大的杂货店前停下车,黝黑的缅甸老板站在最高一级台阶上,笑嘻嘻地迎接他们。队员们的车子都是从他的店里购买的,所以他同他们都十分熟悉。

“请进,美国牛仔,请进。”他热情地拍着霍华德和奥尔森的肩头,由于身材太过悬殊,他那样子,宛若一只伸着前爪捕获从它眼前飞过的蜻蜓的猫。

“老板,我们有几个朋友,需要自行车,你还有一些‘Raleigh’吗?”霍华德说,一边观察着堆在店里的货物。

“嘿,你们太幸运了,昨天刚刚运来的……真正的‘Raleigh’。”

“那好,两小时后我们来取,可以吗?”

“没问题,我这就让人组装,但是……”老板支支吾吾地说,从眼角处偷看着队员们的神色。

“但是什么?”

“可不是印度货……真正的‘Raleigh’。你们知道,这年月,到处是德国人和日本人,我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把它们搞来的。”

“说实话吧,你想要多少钱?”

“这怎么好开口呢!我们是朋友……会瞧不起我,把我当成一个不诚实的家伙,一个贼。”老板摊开手,摆出一副极不情愿地样子。

“说吧,说吧,再这样啰嗦,我们要走了。”托马斯·科尔不耐烦地说。

“好吧,”老板似乎下定了决心,“就30美元,我不赚你们的钱,谁让我们是朋友呢,虽然长了5美元……都是这个该死的战争,这让人怎么活呀!”

“好,就这样说定了,两小时后我们来取车。”

“没问题,朋友。”

“再见。”

他目送着队员鱼贯而出,然后锁上店门,迈着轻快的脚步去后院找他的工人,“这些美国牛仔,真是些好小伙子,顶呱呱的小伙子。”他一路上念叨着。

他们去了东吁剧场。那晚,正放映《魂断蓝桥》。这部电影大家都看过多遍了,可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别的事可做。霍华德安慰说,在遥远的东方看他朋友的演出感觉一定十分奇妙,他想看看罗伯特·泰勒说缅甸语是什么样子。他们买了票,一路喳嘎作响地来到座位上,留下一路蟑螂的尸骸,蝙蝠不断从银幕前飞过,当演到克罗宁上尉站在雨中遥望屋中的玛拉时,他们实在无法忍受剧院里面的湿气和霉味,离开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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