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是霍华德在“企业”号服役时的绰号，自从他们在彭萨科拉相识，他一直这样称呼他。

“有可能。”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霍夫曼不满地瞅了霍华德一眼，对他的回答十分失望。他转过身，不再搭理他们，对着在机腹下忙碌的福克斯，“哈里，你不是要看看我那架飞机吗？”

“你没长眼睛吗？”福克斯没好气地答道，他还沉浸在被阿姆斯特朗那番抢白激起的怒火中，“找亨利·沃尔森和福斯去。”

“还是由你来吧！我那架飞机一直是你检修，他们不熟悉它。”

福克斯从飞机下钻出来，他的双手满是油污，脸上也被画了几道，看上去就像马戏团小丑，他伸展了下疲惫的身子，用手中的扳手指着说：“这架飞机怎么办？”

“这架飞机已经OK了。”阿姆斯特朗说，“哈里，你去吧，还有劳埃德。”

福克斯没有搭理他，“怎么样？劳埃德。”

“除了螺旋桨，我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劳埃德回答道，

“好，阿姆斯特朗，你今天可以飞了。但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俯冲和滚翻时。”

“谢谢你，福克斯先生。”阿姆斯特朗说。

“不要谢我，你没有什么欠我的。”福克斯冷冷地回答。

托马斯·特朗博走过来，递上下午训练的计划表，霍华德和阿姆斯特朗攀进驾驶舱中，戴上护目镜，检查各种仪器，然后静待控制台里格林劳的升空指令。

命令一发出，他们就发动了飞机，两架飞机在跑道上滑行一段，然后抬起机身，扎进了天空，宛若两只嬉戏的鸟儿越飞越高，不久就变成两个小小的黑点。开始，由阿姆斯特朗领飞，他勇猛地向假想的目标俯冲，迅速开火，接着飞快地离开了，霍华德紧随在他身后，一边留意他的机尾，一边配合着射击。然后，他们交换位置，由霍华德在前，重复着前面的动作。俩人一前一后，把控制塔上瞭望的格林劳也看呆了，一遍遍大声叫好。

做第六轮攻击时，阿姆斯特朗已变得十分亢奋，他对今天和霍华德的训练非常满意，一时性起，准备做一个高难度的攻击。他把飞机陡直地拉起来，然后对着地面目标做垂直俯冲。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飞机螺旋桨控制器突然失灵，伴随着一声撒破耳膜的尖嚎，飞机以每小时600英里的速度向下坠落，狠狼地砸进紧靠山坡的一块稻田中……杰克·阿姆斯特朗，这个来自诺福克的海军飞行员，就这样牺牲了。

地面上的队员目睹了这一幕，都惊呆了，当他们回过神后，发疯地向出事地点跑去。把阿姆斯特朗从飞机里拉出来，他已摔得面目全非，他们用担架把他抬进一个刚刚搭建好的临时病房中。哈维·格林劳给在仰光的飞机制造公司官员打了电话，让他们送一口棺材。晚上，一辆卡车带来了棺材和一大堆鲜花。爱德华·西维为阿姆斯特朗整了容，经过一番处理，阿姆斯特朗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队员们围着他，唱起那首他生前最喜欢的《啊！小小的伯利恒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