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调而无聊的2月过去了,白昼逐渐变长。
下了几场小雪后,天气仍不见好转。天空像被罩上了一块幕布,一片灰茫。太阳只是在中午偶露峥嵘,旋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只要你仔细观察,还是能嗅到春天的些许痕迹。风神放慢了脚步,不再像1月时那样张狂了,自从春节时家家户户就挂在门楣上的风铃也更加悦耳动听。
伯特、霍华德、特克斯和雷克托现在已成西南联大的常客,除了执行任务外,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到学校去,参加他们组织的各种各样的活动。这些人当年在学校时就是活跃分子,现在更是乐此不疲,他们认为这些活动不但会让他们暂时忘却残酷的战争和对家乡的思念,而且有助于唤起对美好往事的回忆。
在伯特的协助下,“冬青社”开始了对漫画的研究。他们还创办了一份刊物,反映学校生活和宣传抗日。这个新颖的形式很快就在学校中传开了,同学们都踊跃报名参加,一时间,学习漫画成了联大那个时期最热门、最时髦的风尚了。
雷克托在这里也找到了知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那么多人喜爱文学、喜爱吉卜林。在他参加的第一次文学沙龙上,他就听到许多新颖的别具一格的评论,这些通过东方人视角的见解,对他有一种全新而新奇的感觉。在这所简陋的学校里,他感到心里那团已逐渐熄灭的文学之火又在重新燃烧,浑身上下充满着活力,并尝试着开始构思一篇……
3月1日那天,霍华德像往常那样早早来到机场,但福克斯却说他的飞机需要维修,让他停飞两天。他闷闷不乐地和队员们玩了几把纸牌,又与伯特聊了一会儿天,他已经听陈纳德谈起,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要把他们的故事搬上银幕。
“约翰·韦恩主演,你知道吗?”他问道。
“知道。”
“你同戴维·米勒都谈了些什么?”
“我告诉他很多,”伯特笑着说,“到时你可能会从电影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我真的希望这样。”
霍华德在返回驻地时,心事重重地想着叶梅。这些天,他们经常见面,他对她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并觉得愈发爱她了。如果一天见不到她,他就感到索然无味。但她对他的爱却毫无把握。虽然在他的潜意识中,他相信她是爱他的。但这种爱就像建在空中的楼阁一样随时都会倒塌。他知道中国人的婚姻是由父母作主,有的人在结婚前甚至没有见过面。更让他担忧的是,中国女人结婚一般都非常早,有的在十五六岁时就出嫁了,要么就早早地订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