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怎么样？”

“好。”雷克托说。

“一会儿，你先起飞吧！”特克斯对彼得·赖特说。

“不行，我的飞机前面跑道太短了，我怕会吻着你的屁股。”纽柯克对着湖泊开了一枪。赖特望着惊起的野鸭，露齿笑道。

“让我先来吧！这样你们就吻不到我的屁股了。”伯特说，他站起身，走进雨中，来到他的飞机旁。雨水正从机翼和机身上滴落下来，它看上去就像一条从海中浮出来的鲨鱼。

“顶好，美国大兵。”一个正在加油的中国人说。

“顶好。”伯特说，“朋友，加满油了吗？”

“好了。”

他跳进驾驶舱中，然后发动引擎，在跑道的边缘飞离了地面，掠过前方丛林的树梢，飞机因沾满雨水而显得沉重，他拉着操纵杆，让飞机快速爬升。在2500米的高度，他才回头观察身后，其它队友一个接一个紧跟着飞上来。

在距离边境7英里处，他们追上了中国轰炸机群，并保持原先编队继续飞行。灰色的破棉絮般的积雨云层越来越厚，使地面景物变得一片模糊。他们在一块接一块的云层中穿梭，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虽然没有人吭声，但不免要在心中嘀咕：什么时候能抵达目的地……

在目标上空，中国飞行员降低了高度，投下了炸弹。他们好像还有点恋恋不舍，又在空中盘旋一圈，才掉头返航。日本人没有起飞追赶。5个小时后，他们安全地返回巫家坝机场。

吃过午饭，已近两点。霍华德给金教授打去电话，但没有人回应。他回到驻地，发现伯特和雷克托已经睡下，就没再打扰他们。他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进吉普中，驶出机场。

他眼晴发涩，身子像散了架一样，但头脑还是相当清醒。凭着记忆，他没走多少弯路。一个小时后，就来到龙头村。望着那条长满柳树的长堤时，他感到自己的心情已好多了。

在那座中西合壁的房屋前，十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围拢在一起，一边盯着圈内，一边高声地叫喊着。他把吉普缓缓地驶过去，他们竟然没有发觉。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人群，却发现金教授也蹲在中间，正舞动着双手，眼镜几乎从鼻梁上掉下来。他从车上下来，想亲自见识一下是什么让他这样投入。

原来他们正在斗鸡。这是两只体型硕大的公鸡，一只黄色，一只黑色，但很明显属于同一种类。它们瞪着绿豆般滚圆的眼睛，弓着背，伸长着脖子，互相对视着。稀稀落落的鸡毛在半空中飞舞，地面上已落了不少。突然，它们伸出长喙，缠斗在一起，互相叼啄着，又分开来，像先前那样对视着。一只斗鸡像跳高运劲员一般跳起，伸出利爪，向另一只面部抓去。另一只也不示弱，飞起来积极应对。它们落地后，又有一些鸡毛在空中飘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