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流水般过去。有许多消息传来,在一个好消息后面总是跟随着一个或更多的坏消息——2月末,志愿队迎来向往已久的零部件。自此,他们不再为这件事犯愁了;3月初,中国远征军先头部队抵达东吁;8日,仰光失陷了,“亚当与夏娃”中队被赶出敏加洞,撤退到北面临近仁安羌的马格威机场。
经过陈纳德和他在华盛顿的关系网的积极争取,英国皇家空军同意放弃6架原定运往利比亚的P-40E“雏鹰式”飞机,但要把它们从非洲的加纳运到中国却是志愿队的事。陈纳德挑选了“地狱天使”的R ·T· 史密斯、查克·奥尔德、麦克米伦、劳克林、汤姆·海伍德和保罗·格林劳去执行这项任务。在这个激战正酣需要大量人手之际,却有这么多飞行员暂时离队,这让他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
也真是祸不单行。这时候,陈纳德的支气管炎又如期来访,并且比以往更加凶猛。他不得不住进云南大学医院,去听从医生和护士的摆布,闻那些让他抓狂的胺水的气味。蒋介石和宋美龄来到昆明,他都不能前去陪同。不过,他们反而来医院看望他,这让他十分感动。
在蒋夫妇前往腊戍慰问那些在前方作战的军人时,格林劳突然心血来潮,要求队员为蒋夫妇护航。当他们的编队飞越欢送人群的上空后,领飞的劳勒的行李舱门却突然打开,无奈只得降落,把领航的任务交给了博因顿。而博因顿根本没有听清飞行的目的地,这时他又发现飞机罗盘失灵,无线电也没有讯号,只得脱离蒋夫妇的专机返航。他们在天上漫无目的地飞了一阵,在燃油即将耗完之际,看见一块平坦的山顶,但由于面积太小,飞机无法用起落架降落。万般无奈,他们只好用机腹着陆,5架飞机被损坏了。
还有一件事让陈纳德寝食难安,这就是飞虎队的前途问题。
“珍珠港”事件后,世界局势发生巨变,中国和美国已经结盟,现在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打击日本人。1月,蒋介石被同盟国任命为中国战区最高统帅。虽然马歇尔明确表示不会派地面军队来中国战区,但第十航空队已进驻印度。应蒋介石请求,五角大楼派遣史迪威将军来华督战,担任中、印、缅战区美军司令兼中国战区参谋长。陈纳德和史迪威将军算得上老相识,当年他在驻华使馆做武官时,他们有过多次交往,史迪威将军对他印象颇佳。但另外的消息却不那么令人振奋。从圣诞节时,志愿队将被编进美国陆军的传闻就不断涌来。更让他气愤的,是那个关于他的老对手比斯尔将有可能担任中国战区空军最高指挥官的流言。
陈纳德了解比斯尔,他是个关心怎样更好遵守军队那些繁琐条例和保持军裤上的褶缝像线一样笔直更甚于消灭敌人的人,而且他一直待在国内,对中国甚至亚洲的局势一点也不了解。陈纳德不相信他能胜任这一职务,于是向总统顾问劳克伦·柯里拍了一封电报,申述了他的现点,并希望对方能向罗斯福总统反映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