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节 绘画(2)

世界艺术史(第二卷):东西并进 作者:艾黎·福尔


在西藏地区,这种交流是恒定的,而且更容易解释。朝鲜几乎总是落后于中国。与此同时,日本却跨越阶段,能够随心所欲地模仿中国的一个已经消失千年之久的形象,也可以模仿一个刚刚诞生的形象。西藏浸淫着印度的影响,土库曼斯坦浸润着波斯的影响,印度支那浸透着柬埔寨和老挝的影响。在中国其他地方,情况如出一辙,依据朝代、学派、地区和宗教的不同,它也受到外来的影响。但是,佛教艺术是孤单的,无论是在空间还是时间上,这种艺术几乎到处都一成不变。随着信仰的降温,佛教艺术明显变得衰弱,但它毕竟显得和一切不属于艺术本身的东西有所区别。它离群索居,与众不同,是一种象征性语言,用来表达无限境界和天地万物。这是思想的光芒,聚集在异常稳定的人形之中,透过其各种表象光华四射,永不枯竭。如果从体量和整体上来考察中国绘画,而不去观照寻求解脱的局部意图——由于屈从而人为造成的苟延残喘,以及由于发展而引起的普遍混乱——我们就可以说,当中国人的个人主义终于同意与一种静观默思的生活相联系时,整整15个世纪的时光已经过去。这样的生活是为了流向山下的溪流,在那里,翠鸟正在窥伺着猎物,或者悄悄地接近树枝;枝头上,一只夜莺被清晨的寒气冻醒,同时蓬松着羽毛,正在呜咽啜泣,或者窥伺一只黑色的乌鸫在雪地上雀跃。差不多到了14世纪、15世纪的明朝,中国画家才细腻地观察花、鸟、鱼、虫,好像要留给向他们求教的日本人无与伦比的渊博学识。中国人用2000年或者3000年的时间去进行观摩,并且立即对观察怀有浓厚兴趣。由此而得到的学问武装了中国画家。在那时,他们以使人困惑的敏捷,蔑视约定俗成的造型语言。然而正是这种造型语言曾赋予他们的艺术以荣耀和有序的自由,这种自由曾使中国画家在尊重和发扬唯一的和谐规律的条件下,得以表达抽象的情感。

阎立本,《步辇图》,唐代,绢本设色,38.5厘米×129.6厘米,北京故宫博物院

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五代,绢本设色,28.7厘米×335.5厘米,北京故宫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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