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拿一下好吧。”我将头缩回去,探头探脑的不礼貌。
“什么重要的东西非得现在拿,不过就是一些薯片巧克力。”十七嘟囔着,转身去拿袋子。
薯片巧克力……他怎么知道菠菜下面是薯片巧克力?我用的是环保布袋,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十七折了回来,将袋子递给我,哐啷,将门关上了。
我打开袋子瞧了瞧,迅速转身继续按门铃:“开门开门!”
“你又有什么事?”
我指指袋子:“我买了三袋乐事原味的薯片,现在只剩下两袋了。”
“难道我还能偷吃你一袋薯片不成?”十七的脸拉得老长。我从门缝里挤了进去,一眼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拆了包装的薯片,旁边还放着半块巧克力。
原本苍白得有几分惨白的脸微微泛红,我瞪着十七等着他的说辞,他张了张口,一头栽倒在地上。
“喂!”我吓了一跳,只不过是薯片和巧克力而已,犯不着吓成这样,我蹲下去探了探十七的鼻息,虽然很微弱,还有气。
“你怎么样啊?”十七没有反应,我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路上乔晓玲打电话说导师晚上要开个小会,让我马上赶过去,我跟她表示说我这边正在救苦救难学雷锋,能不能今晚不去?乔晓玲威胁了一句,你不怕导师找你麻烦你就试试,然后挂断了电话。
“你放心,医生都是仁心仁术,肯定能将你治好的,医生说你没生命危险,你看天马上就黑了,要不,我先走?”我在十七的病床前叨咕了一句,乔晓玲那句话让我一直惴惴不安,看了看时间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没想到一直昏迷不醒的十七一把攥住了我的手。
我甩了两下没甩开,医生过来瞧了一眼:“慢性胰腺炎还喝酒,住院治疗吧。”
我哪里有钱给他交住院押金,空着的一只手从十七的衣兜里摸出来一部手机,翻了翻聊天记录,找到了唯一一个女性名字“肖碧瑶”,我估计应该就是老板娘,按了拨通键。
十七的唇紧抿着嘴角翕动,手微微颤抖,掌心又湿又冷,我被他攥得极不舒服,可是挣又挣不脱,只好任凭他攥着,不断在旁边用好话安慰他,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
老板娘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和他攥在一起的手,我抻长了胳膊站起来向老板娘打了个招呼,一脸为难:“你有什么办法让他撒开吗?”
老板娘走过来,低下头在十七的耳边低语:“你还记不记得她跟你说什么?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
浓密的眉紧紧纠结在一起,十七晃动着头,攥着我的手放松了一些,老板娘一把拉开我的手,双手握住十七那只收紧的右手:“现在就剩下我了。以前是我们三个人,现在只剩下我和你了。即便你再怨我,过去的毕竟过去了,你妹妹再也回不来了。”
汗濡湿了鬓角,十七终于安静下来,像一尾僵死的鱼,没有丝毫生气。
我走到门口,忍不住扭头看着他,心头有些莫名的酸涩,用力拍了拍脸,吹皱一池春水,干我何事,再一看时间,导师的会大概早开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