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听说过曾德华，也曾见过，是一个标准的吸毒仔，骨瘦如柴风吹欲倒，鼻孔里随时挂着鼻涕，话不到两句，就抽搐，猛猛地吸一口气。老潘忍着他房间的难闻臭味，一把拎起他来。曾德华正在床上睡觉，翻来覆去，抖来抖去，床上散发出死老鼠的味道，只有那时不时顿然一吸气的声音，证明着曾德华还是一个活物。老潘手一抓、一扯，曾德华从睡梦中被扔下床。曾德华哼哼着爬起，还没清醒，老潘又踢了他两脚：“你个贼八仔，给我起来。”潘宏万没想到爷爷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倒是黑手义站在门口，淡淡地笑，好像老潘的所做都在他预料之内。曾德华渐渐看清后，怒不可遏，尖叫起来：“你个死老羊，你想死啊？你敢动我，信不信我打死你？”潘宏万要冲上去，老潘却率先再动手，左右开弓，给了曾德华七八个巴掌，曾德华头昏目眩，脸又热又肿，鼻涕更是甩了出来。曾德华哪遇到过出手这么狠的，愣了好久，喊起来：“打人了，来人啊！打人了，潘老羊要打死好人了。快来人啊，坏人打好人啦！”握紧拳头，要瞧准时机给老潘一个回击。潘宏万说：“有胆子，你就打啊！”曾德华拳头松开，因为他烂命一条，镇上的人被他占了小便宜，忍忍就过去，还怕一出手就过重，把他给打没了，他哪遇见过这种欺负，继续叫：“潘老羊全家欺负好人啊，我要告官，见人就打，坏人。坏人啊！”

老潘冷笑：“你说对了，我今天就是来打你的，你要是做得不让我满意，我把你的皮都剥了。”

老潘坐在曾德华床沿上，拍拍他肩膀：“我问你话，你老老实实回答。”曾德华眼睛一眨一眨，给镇住了。老潘指着潘宏万：“他弟弟从家里跑了，别的我不多说了，你给我把他弟弟找出来。”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曾德华笑了笑，手掌摊开，“你给我钱，我帮你问问啊！”

老潘说：“你要钱？”

“没钱怎么办事？现在没钱，哪还能办事哦？”他爬起来，靠在床沿，手继续朝老潘面前伸。

“你把手放地上，我给你钱。”

曾德华手掌在地板上摊开。老潘抬腿，瞧准曾德华的小手指，猛地一踩，咔嚓一声，曾德华尖叫不止，在地上打滚，他左手小手指骨头不碎也肯定断了。老潘说：“当初是你给宏亿烟抽，在烟里放白粉，这个账还没算，你还想要多少，我给你。”曾德华顾不得疼，赶紧缩回双手，藏在怀中，在床脚下发抖。老潘说：“赶快把他给我找出来！”

曾德华收收神，尖叫：“叫我去哪儿找？”

“那是你的事，不过我可以教教你，他肯定就躲在永发镇上。那里是谁在卖白粉，你比我清楚，他要去找人买，你不就知道了？我给你四天时间，要不要找，随你，打不打你，随我。”

“四天？要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