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果你不赶他走，那我来！”沙顿为了威胁小男孩，朝着他的方向向前走了几步。

“不！求求你不要……”莎莉站到沙顿和克利福德中间，“你不了解，他……”

“这个男孩对我的狗做了什么？”满头银发的老妇人从候诊室问道，她一定听到了里面的叫喊声，“沙顿医生，看在上帝的分上，告诉我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就要好了，潘德尔女士。”沙顿充满信心地回答。

“我的天啊！那些是阿奇的血吗？”潘德尔女士叫道，在她惨白的面颊上表现出的恐惧暴露无遗。

还没有人顾得上回答她的问题，克利福德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贝尼，贝尼，贝尼，贝尼，贝尼，贝尼，贝尼，贝尼，贝尼……”泪水从克利福德紧闭的双眼流淌下来，“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贝尼。我知道就是你，还是没有拐杖！”

潘德尔女士蹒跚着后退了两步，靠在一个工作台旁边。“没有拐杖？”她重复着。

几个工作人员挤到了手术室门口。“詹妮弗，”沙顿对其中一个外科医护员说道，“请把潘德尔女士带到我的办公室。”于是詹妮弗悄无声息地将这位老妇人带出了手术室。

当沙顿确定顾客已经离开、手术室的门关上以后，他转向了克利福德。“够了。”

沙顿朝男孩大喊道，并抓住他的胳膊，试图将他从狗的身旁拉走。

克利福德尖叫起来，沙顿的手像由强酸制成的一样。“不不不！”克利福德痛苦不堪，他试图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贝尼，他们要把我带走。”

莎莉急忙跳到他们中间去帮助她的儿子。“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开，”她大叫着把沙顿的手狠狠地拽到一边，“你难道没看出来他甚至连意识都没有了吗？”

一听到母亲的声音，克利福德的眼睛猛地一下睁开了，而后笔直地站起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认出了这个地方。克利福德脸上显露出来的痛苦——无论在任何一个年轻人的脸上——看起来都会让人惧怕。新生的泪水沿着面颊流淌下来，这些泪水与快乐无关。

“妈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克利福德一次又一次不停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边说边用他那早已不在手中的铅笔开始在空中画画。

“没事的，克利福德，没事的。”莎莉将胳膊绕过孩子的双肩，慢慢朝手术室门口走去。

沙顿用听诊器听了听狗的心脏所在的位置。“狗已经死了。”沙顿生气地说道，接着将听诊器扔到桌子的另一边。

莎莉没有理会他，她对克利福德说，“我们去拿你的铅笔和画板吧。”这一瞬，莎莉似乎苍老了许多。

克利福德在走出手术室时默认了母亲的拖拽，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目光交流。

“妈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我知道，克利福德，”莎莉说，“我知道。”

“十分钟之内到我办公室。”沙顿朝莎莉的背影喊道。

十五分钟过去了，莎莉在一间体检室坐了下来，克利福德坐在她的大腿上。男孩儿已经差不多镇静下来了，只是偶尔还会抽一下鼻子。莎莉试图为他轻轻摇动，但他的手总在不停地摇晃，正拿着从候诊室中取回的铅笔在画板上涂画着。

一阵敲门声从门口传来，敲门的人如此踌躇以至于我几乎没有听见。是潘德尔女士，她眼眶中嵌着泪光，朝莎莉和克利福德走了过去。男孩没有注意到她。

“对于您痛失爱犬，我感到非常抱歉，潘德尔女士，”莎莉说道，“我为刚刚发生的混乱感到深深的抱歉。”

潘德尔女士点了点头。“你的儿子怎么样了？”她尽力抑制着声音中夹杂着的悲伤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