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玛莎第一次带着猫来到我在动物医疗中心的办公室时,我震惊了,因为她不同于我从大卫对我说的故事中听说的形象(思想陈旧、怪异、可能像家庭主妇一样会将扫帚藏在桌子下面,或者其他什么怪相)。事实上她本人身材高挑,体态匀称,45 岁上下,长着一双大大的蓝眼睛,这和我的想象差别甚远。
在我们简短而礼貌的介绍后,我对斯摩基进行了初步诊断,并向她提供了有限的几个可供选择的治疗方案。在听完我从正反两面出发的冗长的治疗说明后,玛莎摇晃着手中的斯摩基,坦白地说道:“我们没有孩子。”
在那天,我和玛莎达成了一致,为了斯摩基要不惜一切代价,但我们绝不能让她的生活质量因此而受到影响。玛莎让我答应她,如果我认为她让斯摩基撑的时间超过了它所应该承受的,我要提醒她。我也很愿意这样做。四个月后的某一天,像今天一样寒冷,斯摩基停止了进食。晚上,我带着那索命的医疗包去了她的住所。
玛莎的丈夫,一个身材不太高但面容和善的长者,从门口将我热情地迎到了屋中。
我还没脱下外套,玛莎就问我道:“我们可以用管子给它喂食吗?”她看着我,然后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它的时限到了,对吗?”
“是的。”我轻声地回答她。玛莎点了点头,眼泪开始顺着面颊流淌而下。斯摩基在玛莎的怀里走了。最后,我不顾自己努力维持的专家形象,像她一样,哭得一塌糊涂。我相信玛莎应该会因此而喜欢上我。
玛莎是我的第一个证明人。照料他人宠物的行为能够为彼此建立起一座桥梁,而我有时候又不得不将这桥梁放弃或摧毁。
玛莎很快成了大卫真正的秘书,也成为了他在公司中的主要拥护者和原则的捍卫者。她知道谁会在公司里竞献热吻,又有谁会扭转面颊去迎接。
今天早晨,当玛莎看到大卫回来时,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给了他一个长时间的温暖的拥抱。“让我好好看看你。”玛莎慢慢地绕大卫走了一圈,摘下他肩膀上的干草屑,“你看起来就像狗屎。”
“谢谢。”大卫笑着对她说。
“真的,你看起来脸色苍白,非常可怕,还很虚弱。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为了对玛莎的质疑进行回应,大卫又加了一句,“真的,我很好。”
“开业当律师总比撒谎好。”
大卫和玛莎一起走进了他宽敞的办公室。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放满了各种文件和档案,这正是大卫最关心的地方。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不要担心,”玛莎说,“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糟,最重要的是,你回来了。”
大卫走到桌子后面坐了下来。一坐下来,他的眼睛就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桌子上我们在巴黎的合影。
“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吗?”玛莎轻声问道。
大卫摇了摇头,眼睛盯着照片。
“事情变得容易解决多了。”她说。
“真的吗?什么时候?”
玛莎耸了耸肩,“我已经将你的电话分为慰问电话、业务电话和紧急业务电话了。”
大卫拿起他面前的清单,“谢谢,其他的我还需要知道些什么?”
玛莎咬着下唇。
“告诉我,毕竟早晚都要处理的。”
“好吧,在计划中,你要在三个星期之内,赶在阿勒顿法官之前选出一个莫里森案件的陪审团。”玛莎很快说完了计划中的最后一部分,就如速度能够避免大卫将注意力集中于此一样。
“什么?”大卫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克丽丝应该会申请延期的。”
“已经加上延期的时间了。”
“他仅仅给了我一周的时间?阿勒顿总是将长一点儿的延期看成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