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挂!”刘达叫道,“我还没跟你说正事儿呢!”
“你有什么正事儿?”
“不是今天中午去老周那儿吗,哇靠,想不到他一个小学都不知道怎么毕业的粗人,竟然把那饭店的装潢弄得特别文艺,特别矫情,小赤佬分明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真正搞文艺的人他妈的有几个花得起钱去那种地方消遣,你说是吧,搞得我一看见他就更窝火……”
“我说达子,你到底有什么正事儿?”程原有点不耐烦,抬手看时间,“我现在是真忙。”
“好了好了,不和你捣江湖了。”刘达打了个酒嗝,隔着电话程原似乎也闻到了一股红酒混合着胃液的酸味儿,“我今天中午看见你们家苏曼了。”
“哦?”程原扬了扬眉毛,把夹在肩膀上的话筒握在了手里,“那又如何?”刘达每次看见苏曼,都是一副流氓相。
“我说了,你可别怪我嘴直。”刘达说完,等了几秒,见程原没反应,才继续说,“苏曼可不是一个人,身边跟着个男的,看起来气质还不差,人模狗样的。”
“苏曼刚刚进了刘美开的那间经纪公司,做造型师,时尚圈的人当然都不难看,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程原最不愿意听别人说苏曼的不是,尤其是从刘达这种人嘴里,就像是自家的宝贝儿被别人亵渎了一样。
“这是不奇怪,可是你说她为什么要躲着我啊?进门儿看见我,还装作不认识,匆匆忙忙地领着那男的从小门儿走了,还以为我没看见她呢。”刘达不高兴地说,“我现在戴隐形眼镜了好不好?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挂了电话,程原的脸色有点僵。他的这群朋友,形形色色,也不乏刘达这样心直口快肚子里藏不住事的,但对彼此却都没有坏心眼儿,若不是真看到了什么,以刘达的个性肯定不会打这么个自讨没趣的电话。
可是程原又不愿意去想苏曼的不是,在一起四年多了,说长也长,说短也短,长到以为注定是天长地久,说短呢?也时常会猜不透对方的心思,认识的时候,苏曼才不到二十岁,在国内也交过男友,而且感情很好。
刚刚在一起时,程原发现苏曼经常会一个人躲起来哭,睡梦里也会叫前男友的名字,程原对这个倒并不在意,虚长几岁的他,也是花丛中摸爬滚打过一番的人,深知男女的相处之道,谁还不能有点过去,并不一定要彼此干干净净才完美,若说有遗憾,那只能遗憾没有早点遇到。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只要以后两个人都彼此坦诚相待就够了。虽然这一点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比较难,苏曼身边总是会围绕着很多的爱慕者,程原自己也不乏红颜知己。但四年来,倒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过失,更何况两个人住在一起,要是谁做了什么,对方不可能感觉不到,更何况程原是这么自信而势在必得的男人。
只是回国之后,分开住了,见面少了, 这个时候再接到刘达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程原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儿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