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沈巡又开了一间房,也不和骆十佳说什么,直接拿着行李包从标间走了。
看来白天他不是故意不给开,真是押金都没了。原来取钱是为了这个,骆十佳松了一口气。
洗完澡,骆十佳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现在的国产电视剧越来越难看了,骆十佳看了一会儿就想睡了。
嘀嘀——
一条短信进来。
骆十佳打开一看,是一个不怎么熟的大学同学发来的。
【十佳,我有个同事上周去相亲,相的居然是程池!你们怎么了?】
房间的灯有些刺眼,骆十佳揉了揉有点花的眼睛,言简意赅地回复了短信。
【分了】
【为什么?】
骆十佳想起出发前程池还在求和好的话,冷笑。
【因为尺寸不合】
骆十佳这样回复。
其实已经很多年没见了,沈巡也以为自己快要忘记了。
这几年沈巡也算是大起大落。
只可惜起的时候没能在她面前威风一把,却在大落的时候再度与她重逢。这是命运吧,命运让他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永远如此狼狈。
沈巡站在花洒下,家庭旅馆的电热水器水没烧足,冷水将他的意识越冲越清醒。
从浴室出来,正准备拿根烟抽就接到了前妻的电话。
曾经娇滴滴的女人如今每次来电话都是尖酸刻薄的口气:“你有本事就把萌萌藏一辈子。我告诉你沈巡,我已经找了律师,你等着收传票吧,萌萌我要定了。”
女儿是他的底线,他不可能让也不会让:“离婚两年,你一次也没有来看过萌萌。”沈巡冷冷一嗤,“如何要定了?”
“萌萌是我生的。”
前妻以及那段婚姻里的荒唐,沈巡每每想起都会觉得讽刺:“其实你的问题也不是非得萌萌才能解决,你可以再去借个种生一个。”沈巡说着说着就不留情面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偷人。”
电话那头的人气结,半天才发出声音:“沈巡,你给我等着!”
对方撂下狠话后挂断,又一次不愉快的通话结束了。
沈巡随手把手机甩到床上,自己坐在窗边抽烟。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骆十佳,沈巡大约不会那么早结婚。当初她那么毅然决然地投入程池的怀抱。情伤最甚的时候,他靠流连夜店才能稍微忘情。
那种每天早上醒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醉死的感觉不能填补他心中的巨大空洞,相反让他更加寂寞,冷意更深。
周思媛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年仅18岁的十八线小野模,十足的小妖妇,追他的时候手段可谓层出不穷。她就是这样自由不羁,刚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沈巡也曾觉得她很有个性。
在一起一年,周思媛怀孕了。沈巡那时也不过20岁,没有想要做爸爸。但她想生,沈巡就让她生了。
那时候的沈巡只有一个想法:不是骆十佳,他也可以的。
沈巡不喜欢周思媛做模特,那个圈子乱。为了供着她,他大学也不读了,和兄弟一起合伙做生意去了。后来萌萌出生,为了让她们母女过上更好的生活,沈巡起早贪黑地顾事业,自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家里。
再后来呢,再后来周思媛跟了别的男人,一顶绿帽子给沈巡戴下来。沈巡知道这些事的时候不是不愤怒,他是那样强势的一个男人,如何忍得住?
当初沈巡不到年龄不能结婚,等了两年才和周思媛领了张证。当时沈巡没什么钱,都投在生意和押在房子里了。结婚多年,沈巡一直对周思媛有些愧疚,觉得欠了她一场婚礼。
却不想最后这场婚礼也不用还了。离婚的时候周思媛闹了好一阵子,沈巡把房子和存款都给了她,只要了女儿。
还有两年就要跨进而立之年,没有了婚姻,又没有了事业,只有女儿这么一个安慰,也是够窝囊了。
老天却在这时候让他和骆十佳重逢。
命运的这个安排到底是什么用意,沈巡不懂。
沈巡仰躺在床上,床头灯没有关,正闭目想着事情,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门一打开,沈巡就看见靠在门框上的骆十佳,她穿着吊带衫和短裤出现在他门口。她眼神落寞,看上去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能给我一支烟吗?”骆十佳说。
沈巡皱了皱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骆十佳:“不是戒了?”
骆十佳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复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