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日子是短暂的,时光在三个人相亲相爱和睦相处中如白驹过隙,一晃眼就是数载。动乱随之而来。“七七”事变爆发,梁思成和林徽因被迫中断野外调查工作。两个人在家依然废寝忘食的工作。金岳霖亦时常去梁府做客,担心他们的身体,强拉着二人喝茶吃点心聊天。他尤为担心的是徽因的身体。
那段日子,林徽因整个人非常的憔悴,不太笑也不太爱说话,只一个人铺了纸画图。太太客厅一度没有再热闹过,每天都冷冷清清。金岳霖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拿了笑话来逗她,她只是笑,并不开心。金岳霖买了补品给她调理身子,她也听话的喝,但是就是不见起色。时常发呆,很容易累,累了就在床上和衣小睡一会儿。
不久,北平沦陷,林徽因全家辗转逃难到昆明,和金岳霖离散了。生活不比从前,一日不如一日。1940年,她随梁思成的工作单位中央研究院迁到四川宜宾附近的李庄,住在低矮破旧的农舍里。颠沛流离的生活和艰苦的物质条件,使她肺病复发。病中的林徽因甚是担忧金岳霖,这兵荒马乱的年岁不知道他可安好,托了梁思成还有朋友四下打听。但是都是石沉大海。焦虑时刻在摧毁着她的身心健康。
颠簸流离的八年,她经常发烧卧床不起,成了一个苍老憔悴、不停咳喘的重病人,当初的如花美眷终抵不过似水流年,更何况是这动乱的年代。限于战争时期的医疗条件,梁思成学会了注射,每天亲自为妻子打针服药。原本就消瘦的身体更显单薄。一度和他们离散的金岳霖提及此事说:“我离开梁家就像丢了魂一样。”他已经是梁家的一份子了。重逢后,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这个时期,她的文学作品不多,实在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来写文字。在她若干诗稿中,迷惘、惆怅、苍凉、沉郁已代替了战前那恬静、飘逸、清丽、婉约的格调。诗中时时流露出关怀祖国前途、命运的情愫。金岳霖看了这些作品心中既忧愁又担忧。他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她要过得好。但是现在他在她的字里行间找不到原本快乐了。林徽因过得不好,教他寝食难安。
没有条件打电话和见面,就写信。辗转打听到林徽因的地址,也不管真假对错,提笔就写信,洋洋洒洒,太多的话要说,太多的思念要陈述。金岳霖坚持给林徽因写信。因为林徽因总是变换住所,通常信到了,人却走了。很多的信都被退回来或者半途遗失了。只有少部分的信件几经辗转才到林徽因的手中。那些都是珍贵的情意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