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猫?”查立民没缓过神。他上下打量林春园,从对方的表情,又看不出所以然。
眼下的这只猫黄白相间,再仔细看却有些奇怪。猫的背脊,有一长条红颜色的毛,像根红线整齐地画在背上。
“这猫长得真奇怪。”
“嗯。”
此时它正蜷缩在纸箱子的一角瑟瑟发抖。大概是受到了惊吓,怯生生地看着查立民。查立民噘起嘴逗弄,小猫挣扎着站起来,“扑哧扑哧”地扒着纸箱子的边缘。
“它得了什么病?”
“我不知道,去过宠物店了,兽医也无计可施。我原本想问问他们生物系的人——”
“疑难杂症?所以你去生物楼了?”查立民打断道,“可是现在哪有人还在。”
“是白天。没人理我,所以晚上来悄悄地丢在实验室门口。”
“就像弃婴那样!”
“别说得那么难听,”林春园眨眨眼,神色黯淡下来,“不过也差不多。转念一想,就这样放在门口,没准明天他们会丢垃圾一样把花花丢掉的。”
“完全有可能。”查立民赞同地点点头。
“怎么了?”查立民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花花的前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上了他的手,然后用力,顺势踩到了纸箱子的边缘。
林春园用手去抓,来不及了,花花一改先前的病态,已然蹿出了纸箱子,并迅速地往路边的树林子蹿去。花花拖着病体,尽管跑的样子不佳,但歪歪扭扭的速度一点不慢。
查立民抬起脚要追,只听“砰”的一声,花花撞到了一棵大树上,这一下撞得不轻,连翻带滚被树弹了七八个跟头回来,查立民都觉得自己的眼前冒起金星——看来还是只病猫,眼神不好。
“你看——”查立民本来想说句俏皮话,可话刚到一半便噤声了。
花花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猛地往树上扑腾去,“砰砰”声不绝于耳,看得查立民心惊肉跳。
猫虽然是动物,但智商还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诡异感逼仄过来。谁都看得明白,这猫是在决然地撞树自杀?!
查立民愕然,就算是得了绝症的人,也尚有一息求生的本能,走到自杀这一步且得有心理斗争,一只猫哪来那么复杂的感情,难道它还知道自己是主人的拖累不成?
就在查立民胡思乱想的当口,花花已满脸是血。林春园箭步跨过去,阻止并捧起奄奄一息的花花,那猫负隅顽抗,翻滚着想要挣脱出来。它的挣扎很无力,并最终因体力不支,瘫在林春园的手里。
查立民愣了半晌缓过神:“嗯,哦,生物系啊?这,这猫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要是没有的话,就算了。”林春园忽闪着双眼,惹人怜爱。
查立民的心顿时就酥了,他迅速地翻动着脑海中的通信录,在交际名单中逐一排查。“认识倒是认识,不过——”查立民面露难色。
“怎么了,不方便?”
“不不,方便方便。”查立民点头答应了林春园的请求。
查立民回到寝室已熄灯。他摸着黑轻手轻脚上了床,上铺的吴宏磊翻了一个身,床吱呀摇着,摇得人心虚。
查立民做贼似的大气儿不敢喘,一直等到上铺传来鼾声,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算什么呢?
都说第三者的心态鬼祟,查立民可算是体验了一把。
第二天下午,查立民带着林春园再次走进了生物大楼。
即将被介绍的学生叫史申田,和查立民同一层宿舍楼。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
史申田是生物学院的高才生,一米八的大个儿,皮肤黝黑,不知详情的还以为他来自体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