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莫菲会搬上楼去，腾出那间房子，让那间哪个凶险的组织都不会恋恋不舍的房子可以任意出租。

“我亲爱的孩子！”卡里奇小姐脱口而出，就等着收获。

为那一间房子，他们会乐意支付老头子租用那间房子及所属物品所支付的费用，那笔租金算来算去，比他们现在支付的每月少十个先令，其中的差额是卡里奇小姐在瞬间的冲动里做蠢事算出来的。对两个人来说，那间房子显得小了些，可是莫菲先生外出的时间可能比以前更长，他们会乐意省下这笔钱。

“哈哈！”卡里奇小姐说道。“省下？那么，你想让我把同样的账单送给贵格利先生，把十个子儿的零头交给你，我该这么想吗？”

“减去通常的佣金。”西莉亚说道。

“这也太伤人自尊了。”卡里奇小姐说道。她绞尽脑汁，想找出使自己的话不那么伤人的办法来。

“怎么会呢？”西莉亚说道。“贵格利先生不会有什么损失。你是事故的受害者。你得活下去。我们帮你，你帮我们。”

西莉亚和莫菲混在一起，她说服别人的本事早已退化了。可眼下，叫她的能力复苏的不是和卡里奇小姐——莫菲和她就谈不拢——谈成的欲望，而是进老头子的房间看看的强烈欲望。

“也许是那样，”卡里奇小姐说道，“可是，这是做事的原则，做事的原则。”她的脸蒙上了一层紧张而聚精会神的表情，一层有些痛苦的表情。按照荣誉感修改这种交易的原则，这要花一些时间，一小段祷告，甚至是沉思默想。

“我得去请人指点一下。”她说道。

有好一阵子，她做着彻底的自我检查，而西莉亚则打点行囊。回来时，卡里奇小姐一脸的平静。在相互支持的过程开始前，只有一件小事需要理清，就是“通常的佣金”到底是什么意思。

“百分之十。”西莉亚说道。

“十二点五。”卡里奇小姐说道。

“好吧。”西莉亚说道。“我不能讨价还价。”

“我也不能。”卡里奇小姐说道。

“要是你能管好这两个袋子，”西莉亚说道，“我就能管好这张椅子。”

“你的一切都在这儿？”卡里奇小姐鄙视地说道。她很是生气，西莉亚对她的迁就竟然不以为然。

“都在这儿。”西莉亚说道。

老头子的房间只有她们的房间的一半那么大，一半那么高，却有两倍那么亮堂。墙壁和亚麻油地毡完全相同。床很小。卡里奇小姐想象不出，这两个人打算怎么过下去。没有贪心的激发，卡里奇小姐的想象力就极其贫乏。

“我知道，我不喜欢让两个人睡在里面。”她说道。

西莉亚打开窗子。

“我希望莫菲先生长期在外。”她说道。

“唔，哦，”卡里奇小姐说道，“我们都有自己的烦恼。”

西莉亚解开自己的袋子，但没解开莫菲的袋子。快到傍晚了。她脱下衣服，坐在摇椅上。现在，头顶的寂静是一种不同的寂静，不再是闷声不响。那不是真空的寂静，而是充实的寂静，不是呼吸的寂静，而是宁静的空气的寂静。天空。她闭上眼睛，神游远处，和莫菲、凯里先生在一起，和委托人、父母在一起，和其他人在一起，她自己是一个女孩，一个孩子，一个婴儿。在她脑海的深处，奚落她过往历史的麻絮。接着，她的历史结束了，那些日子、地方、东西和人们被拆解开来，散落四方，她正在躺下，她没有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