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袁公府 (1)

香国奇才吕碧城 作者:林杉


一九一二年六月,北洋女子公学停办,学生归入北洋女子师范学校。吕碧城经袁克文推荐,到北京总统府任秘书。

袁克文在他的《辛丙秘苑》中说,那时唐群英等人呼吁女子参政声甚高,于是给他的父亲袁世凯建议,中国的男女不平等压制了不少人才,现民国肇立,应提倡男女平权,公府应设置女官。袁世凯把这个意见告诉了主计局局长吴廷燮,让他起草一个规制呈上商议。

吴廷燮早年是个举人,曾在巡警部、度支部任职,对历代典章制度很熟,很快便拿出一个女官规制文稿,拟有尚仪、尚玺、咨议等九个级别。尚仪为主管礼仪之官,尚玺为管理玉玺之官,咨议为总统府顾问官,可以对国家大事提出意见,有参与政事的权力。

不久,吕碧城被聘为总统府咨议,可以自由出入南海的中华门。

这一年她的小妹吕坤秀和二姐吕眉生应闽、沪女校之聘,吕碧城也借此一同南下,送母亲到上海定居,由二姐眉生照料。

在上海期间,恰逢《太平洋画报》创刊,李叔同任教于城东女校并兼任该画报画刊主编,吕碧城亦是天津教育界同仁,于是把她收藏的埃及王后头像拓片复制了一份,刊登在画报上,让国人了解这个与中国古代文明齐名的埃及文明。

在上海,吕碧城还拜访了已从良的妓女李苹香。在《大公报》时,就听英敛之夫妇访李苹香于汕头路。

李苹香原姓黄,名碧猗,祖籍安徽徽州人。自幼天资聪慧,有志于诗词文章,深得当地名宿赞许。其先祖本为徽州望族,父辈家道中落,母挈之居鸳湖,遂为嘉兴人。十九世纪末,与母亲去上海观洋人赛马会,因经济困扰被骗在苏州当了妓女。一九○一年移居上海,与李叔同有诗词唱和。章士钊在沪时,著有《李苹香》一书,由李叔同作序,蒙化编译出版社出版。后李与黄中慧结合,日久因故分手,黄居故京,李仍居沪上。

李苹香比吕碧城年龄稍长,果名不虚传,丰容盛鬋、柔指纤足,案上云笺堆集,求书者甚众。吕碧城这次访问,挥毫写下了七绝《赠李苹香》:

采芳人去楚天凉,一片闲情琐夕阳。

却喜苹花性情洁,已从风露浣尘妆。

她极赞李苹香性情高洁,摆脱风尘后的欣慰。

在这之后,吕碧城又去南京看望大姐惠如。在南京,她游览了钟山、玄武门等名胜,写了七律《游钟山步舒醒庵君韵》、七绝《过白下丰润门见陶德政碑有感》、《偕朱剑霞女士观扶乩有仙人降坛诗切予与朱女士姓名感赋一绝》,记下了她的游踪与感怀。

回到北京,吕碧城有感于南北议和成功,民国肇造,她心情为之一开,即兴感赋《和程白葭韵》七律一首:

谁更临风忏落花,枝头新绿自交加。

春回大野销兵戟,雨润芳塍足苧麻。

几辈阆风闲绁马,千秋湘水独怀沙。

软红尘外天沉醉,愿祝余辉驻晚霞。

程白葭,名程淯,江苏武进人,工诗,擅书法,是吕碧城尊重的长者和诗友。

吕碧城这首七律,对新生的共和国怀着无限的憧憬,极尽艺术想象,构筑了一幅“春回大野”的图景,并以“余辉驻晚霞”对诗友祝福。

一九一三年冬天,袁克文(字抱存,号寒云,又号孝质),与易顺鼎、何震彝、步章五、梁鸿志、黄秋岳、罗惇曧、闵尔昌,在南海流水音结成诗社,时人以“寒庐七子”称之。

《旧都文物略·苑囿略》:“循南海东岸行过流水音,旧为流杯亭、千尺雪。亭阁高下,嵌山石间,有交芦馆、蕉雨轩、云绘楼诸胜。”这就是说,它是一个亭子,地面有石砌水槽,盘旋曲折,水流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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