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以后,爸爸正在炒菜。厨房里的油锅烧热了,滋滋冒白烟,青菜下去马上蜷缩着,煎熬着。
她慢慢地脱下外衣,坐在自己的床上呆呆地脑袋一片模糊,听着墙上挂钟秒针“嘀嗒”地走着,真希望时间能赶快过去,最好能像白驹过隙那样“倏”地一下子。
四菜一汤,标准的北京人家庭晚饭。她夹了一口红烧肉一点儿也没觉得香,红烧肉在嘴边停了几秒,才勉强咽下去。爸爸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怎么能觉察到女儿这么细微的情感变化。美颐从十二岁那年有自己的心事开始,就没跟爸爸说过,每次伤心后就用尽全身气力压在心底,压不住了就往上面盖一层泥土,让记忆尘封。
收拾完饭桌,妮娜的电话来了。只要两个人在北京,每天晚上必通电话。分享伤心,分享喜悦,在分享生活磨练的点滴中她们慢慢成熟。
听完美颐对下午事情的叙述,妮娜以断定的口气说:“美颐,这已经很明显了,你的感觉没错,现在你纠结在一段多角关系中,我来给你把那几个电话原景重现一下:第一个电话打过去时,费乐没有任何警觉就接了,当他听到你的声音时,第一反应是慌乱,因为身边还坐着另一个女人,他来不及解释,只有匆忙挂断电话;第二个电话是他在给自己往回找借口,他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假装说这是个陌生号码,为了让对方不起疑心,他随便给别的朋友拨了个电话,问人家刚才是不是给他打过电话。”
“在拨完第二个电话以后,他随手把电话调成了无声,这样我打过去他也可以跟我说当时没听到,别人也不会疑心。”美颐接着妮娜的思路说。
“没错,事实已经摆在你面前,你在门外亲耳听到的就是真相。”妮娜的语气中略带怒气。
“妮娜,你不用替我生气,我自己都已经要放弃了。”美颐道。
“我不是替你生气,而是替你不值。这样的男人值得你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吗?况且你早有察觉,如果是我,给男人三个月的时间,他理不清关系就算了,我马上转身。青春不是白白浪费的。”妮娜阐述自己的观点。
“我不是个积极主动的人,能凑合的时候就凑合了。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凑合的必要了。”美颐有点儿哀怨。
“长痛不如短痛,以你的性格继续下去,受伤的是你。”妮娜很坚决地说。
美颐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妮娜是最了解她的人,能理智地说出自己看不到的实质。也许,真的可以放弃了。
天空就像一块黑色的幕布,中间剪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月光隐约。月光的柔和清冷给巨蟹座的人一种神秘无形的力量,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美颐的思维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