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太累了。但也没有理由排斥她这样做只是依据了某项神圣的原则。比如说：在睡眠中投入战斗……

X走出门，门在他身后轻轻闭上，甚至不是来自他本人的意志。他听到弹簧锁咔嗒一声，这更像一个叹息。无可奈何。不管怎么说，他是无法再退回去了。他顺着楼梯向下走去，脚步声被阶梯放大了。到达二楼时有一个戴呢质假日帽的高个男子（帽檐压得过低，看不清面孔）与他擦肩而过。此人脚步缓慢，似乎大病未愈那样向上走，一只手还搭在栏杆上。忍不住再回头看，X发现那人也停下了脚步，头偏向一边，但身子没有转过来。显然他是在谛听X的动静。当意识到X回头之后，他便重又移动步履，带着很重的喘息向上爬去。凭此X可以断定：此人就是电话里说的那些“朋友”中的一个。

联合公寓的守门老汉正在饲喂一只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身体花纹的暹罗猫。他抬眼看到X，忙喊住他，说有一封信。接着便丢开手里的食物转身扑腾扑腾找寻开来。他从一只生锈的矩形铁柜里找到了那封信。“就是它。”守门人快乐地笑着，把信从小窗口交给X。X瞥了一眼信封上的落款。芒市？他在芒市既没有亲眷也没有朋友呀。他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信笺，上面有短短的几行字，是用不甚规范的仿宋体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