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什么,”申可怡毕竟年纪最大,她幽幽地说,“父亲最疼哥哥了,每次都是训一句抚一句的,有哪次是真正教训过哥哥的?”
申可惟立刻赞同地说道:“要是我也是男儿身就好了,这样爹爹就会送我去外面上学,可以认识很多人,万般胜过待在家里,闷都要闷死了。”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倒春心萌动了?”
因为丫鬟都在外面,屋子里只有姐妹三个,所以说起话来毫无顾忌,申可悦便开起小妹的玩笑来。
“呸,上回家里来了哥哥的同学,你还躲在窗子外面偷看呢,我看你才是春心萌动,明天就该让爹爹给你许个人家,嫁出去算了。”申可惟年纪虽小,可是人小鬼大,一听姐姐奚落自己,立刻毫不留情地反击道。
“你这小妮子,真是要造反了。”被小妹揭了底,申可悦又羞又臊,举手作势要打申可惟。
“好了、好了,别闹了,”见二妹面上下不来台,申可怡连忙劝解道,“小惟你这张嘴也太刁钻了,再说要嫁也该我先嫁啊,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嘿嘿。”申可惟吐了吐舌头。
“哼,看你这小妮子牙尖嘴利,以后嫁人了少不得被丈夫教训。”申可悦刚才也是作势吓吓小妹,此时嘴里却还念念有词。
“那我就不嫁,干脆去庙里做尼姑好了。”申可惟瞪着眼说。
“到时候嫁不嫁人可由不得你。”申可怡叹了口气,说道。
“我听哥哥说,父亲准备给你订一门亲事,”申可悦看着姐姐,说,“好像是省城一个什么孙家的小儿子?”
“唉,我也不知道,”申可怡放下筷子,微蹙着眉,说道,“母亲什么都不肯说,也许是事情还没谈成吧。”
“要是事情谈成,那你可就要嫁出去了啊。”申可悦也跟着放下筷子,说道。
“可我连那个什么孙家少爷的面都没见过呢,谁知道他是俊是丑、是胖是瘦。”申可怡垂下眼,说,“算了,不去想这些恼人的事了。”
“要是能跟着哥哥一起出去玩就好了。”申可惟突然说道。
“对了,母亲说过几日要去龙渊寺烧香,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转转了。”申可悦答道。
“承蒙申施主盛情款待,真是令贫道大饱口福了。”用过晚膳,张道士再次致谢道。
“道长不必客气,”申云潜的脸上露出两道酒晕,说,“今日一路跋涉辛苦了,用过晚膳后不妨早些歇息吧。”
“贫道亦有此意。”
“在下已经让人将客房收拾好了。”申云潜一边说一边唤来小厮二福,吩咐道,“送道长去客房休息。”
“是,请道长随我来。”
张道士别过申云潜,跟在二福身后,出了垂花门,向左穿过两道屏门,来到大门东侧的一个小院子里。院子里有一间独门小屋,二福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张道士走进屋子之后,只见里面靠南墙摆着一张松木独板屏榻,靠西墙有一个黄漆两门柜,北墙窗边有一张铁力木书桌,他的包袱、宝剑和铁杖靠着木柜摆放得整整齐齐。
“道长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热水烧开我就给道长送来。”
“有劳小哥了。”
二福离开后,张道士走到墙边,将包袱放进柜子里,又拿起宝剑,一把抽了出来。那剑身闪着幽光,张道士的视线落在剑锋上,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