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么多了,你是回家探亲的退休职工,不是中纪委派下去的工作人员,如果不想在家住了就赶快回来。”郑启明有些不耐烦了。
“你也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说这种话应该脸红,同不良现象作斗争的勇气哪去了?有人说我是刀子嘴、豆腐心,现在我这把刀子用到了真正该扎该戳的地方,不然,肚子里的这颗豆腐心有愧。”
秦月芳讲的过去非常熟悉、现在比较陌生的“党培养多年的干部”这句话,触动了郑启明内心深处的某一根神经,使他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郑启明自己觉得今天有点理亏,手拿着电话听筒,一时语塞。
秦月芳接着说:“还有一件事告诉你,郑有福在村里对很多人讲,他有个亲戚在北京当大官。通过了解我才知道,他说的这个‘大官’,就是综合部的于副部长。其实于副部长与他并没有亲戚关系,不过与他的亲戚是同一个村里的人,是他通过自己的亲戚找过于副部长。郑有福的外甥当兵是于副部长给省军区打的招呼,学开汽车是于副部长给综合部军务局做过交待。郑有福的外甥现在正在综合部司机训练队学习,如果于副部长得了好处,郑有福外甥的事他还会管,我听说郑有福的外甥在农村是个表现很一般的孩子。”
郑启明听了秦月芳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子,他和秦月芳又敷衍了几句,放下电话,下了楼,迈着沉重的步伐在院里瞎转悠,心里觉得很烦,也很乱。
几乎是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汽车队门口。
几个队领导正在队部商量事情,见到郑启明进屋,许长利首先说话:“郑秘书每次来车队视察都不提前通知一声,要是早一点打招呼,我和车队的广大干部站门口两边夹道欢迎您。”
郑启明苦笑着说:“我突然到队里来,是不是影响了你们的正常工作?”
杨达志发现郑启明的情绪有些异常,谨慎地问他:“选调的十六个新司机后天就来报到,我们刚研究完往各分队的分配方案,并准备明天向您汇报。您今天这么晚过来,是不是又有其他的事情要给我们传达?”
“没有,我只是今天心里不痛快,随便出来转转。”郑启明面无表情地说。
屋子里的其他几个人交流了一下疑惑的目光,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许长利想缓和一下气氛,笑嘻嘻地说:“工作研究完了,咱们一起吹吹牛吧。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一个笑话,说出来十个人听了九个会笑爬下,一个没爬下,肯定是聋子。你们听着:有人给小伙子介绍一个女朋友,小伙子问女孩子长得怎么样,介绍人说“过得去”。结果一见面,小伙子见女孩子身高一米五都不到。介绍人说,我讲的没错,她个头低,有些地方别人过不去,她‘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