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娜是个记者,曾在《波士顿环球报》上做过一期关于他的专题:“一个波士顿消防员的一周”。这是周日副刊那种常见的应景文章,有很多照片和朋友们的溢美之词。不过,纳什那次是被她逗乐了,事实上对她很有好感,跟她接触了两三天后就感觉到了她的吸引力。互送秋波,两人的手愈加频繁地不小心碰到——但纳什是个结了婚的男人,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文章刊登后没几个月,菲奥娜就找到了一份美联社旧金山分社的工作,从此他们失去了联系。
她住在离书店不远的一栋小房子里。她邀他去住处叙旧,纳什因此知道她依然单身。他们到那儿时不到四点,不过一坐下来就喝起了烈酒,开了一瓶杰克丹尼威士忌聊天助兴。不到一个小时,纳什已经挨着菲奥娜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没多久,他的手就伸进了她的裙子。他觉得,这件事有一种奇怪的不可避免的感觉,似乎他俩的这次不期而遇,唤起了一种交织着放纵和庆祝的反应。他们不是要无中生有,而是要延续这种感觉。纳什紧紧地抱住菲奥娜赤裸的身体,他对她的欲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几乎感到了失落——因为他知道最终会让她失望的,迟早有一刻他要回到车里。
他们在一起缠绵了四个晚上,渐渐地,他发现她比想像中要勇敢,要聪明。“不要认为我在拦你,”最后一晚上她对他说,“我知道你不爱我,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适合你。你是个疯子,纳什,如果你不得不走,你走好了。不过你要记住,我在这里。如果你心痒痒了想搞别的女人,别忘了有我在。”
他对她又愧疚又怜惜——也许还不止如此,他怀疑有一天甚至会爱上她。有一阵,他差点向她求婚,突然想过上和菲奥娜卿卿我我、缠缠绵绵,朱丽叶身边有兄弟姐妹环绕的生活,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我只是出去一趟,”他最后说,“我得去诺斯菲尔德一趟,如果你想过来,欢迎你来,菲奥娜。”
“当然。可是我的工作怎么办?一次又一次地请三天病假不觉得过分了点吗?”
“我去那儿是为了朱丽叶,你知道,那很重要。”
“很多事情都很重要。不要有去无回就行了。”
“不要担心,我会回来的。我现在是个自由人了,想干什么都行。”
“这是美国,纳什,该死的自由之地,我们都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这么爱国。”
“你可以打赌,朋友,我们的国家是不是这样。我会等你回来,因为我有做傻瓜的自由。”
“我告诉你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
“你是保证过了。不过,你不见得会坚守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