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言声,安陵历弦终是收起笑意,清谨看她。抑或他能做的,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看她一步一步走的累了,他方才能缓缓将其搀起,方才能让她知道,能如此爱的,唯他一人。
浅浅松开指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洛明辰只觉心寂。安陵历弦,你并未知,景仁一十二年,助你的,并不是我。
摊开掌心轻将阳色收满,木影下,阳光碎如手心的花瓣,瓣瓣无声。
景仁二十年六月初八,吉时。淸睿王府与洛荀王府皆是紫绡华幔,红鸾旒金,丝竹喜乐,喜蜡高燃。
麟琼长街,辰时有花轿浩浩荡荡,鱼贯而至。自洛荀王府迎了洛明辰便待夕阳西下时方才折回,是以“昏娶”。喜轿由一十六人相抬,皆以有金花点翠珍珠玛瑙相饰,红幡浮掠,映衬得高马之上身披红袍的新郎愈发清雅尔隽,迎风扬目,眸中隐下清逸,安陵析痕只扯了笑示于围观百姓,于此街,他唯剩世故,王爷娶寡妇的宿情世故。
“清睿王,可是听见了?”几近并驾齐驱,旁侧陆翰予慵懒笑意示他,长衫相覆,竟是也自得风流。
“听到什么?”
睫垂双眸,安陵析痕直视长安街远处,并无转身相向,不经心应着。
“面如冠玉,眉如墨画,目若朗星,唇衔贝齿,沈腰潘鬓,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气宇轩昂……”一口气待喘,陆翰予忙于马上正了身子直盯了他看,眉眼内盈盈悦意流淌,“这百姓可是从头到脚将王爷夸一遍了,若是走完这条街,你猜他们会不会再将你的心儿肝儿腑肺啊外加个肠子捣腾出来夸一遍?!”
“随他们了。”笑意不减反增,安陵析痕指端握紧了马缰,继而唇际扬上弧度浅道,“若是那个王妃能此般夸我,该是我的福分了。”
“那个一品正王妃……”靴踢马身上前,陆翰予终是浅蹙额角,清谨示向,“就这般冷?”
“冷?”安陵析痕亦终是淡淡转眸看他,眉眼弯下明色,于阳色下甚为炫目,“她不是冷,反是,太热心……”
“何意?”
“朝纲之事,她陷了太深,难以自拔,反不是好事。”
拐角处,安陵析痕笑着甩下话音,再抬眸,有淸睿王府四字于眼帘下熠熠闪光。